第14节(4/7)

统为儿戏！朕立志重肃国纲，取回原本就属于朕的东西，何错之有？父皇死后，朕授命左大臣藤原赖召集名将志士，讨伐雅仁和福门院。源氏统领源为义、平家平忠正等，悉数领命，为朕效忠。只可恨源为义之源义朝、平忠正之平清盛，非但不响应同族血亲的邀请，反而投敌弃义，刀矢向朕！保元一战时，义朝那厮又献计火攻，令我军大败，朕被捕获，放此岛。如此切齿之恨、奇耻大辱，朕有生之年如何能忘？然朕念及与雅仁的手足之，为祈佑国祚绵，便于此荒岛上手书《五大乘经》，请求信使带往京城，寄往于雅仁能会其中的拳拳意，容我还都。不承想少纳言信西言谗，诬我于经文中包藏诅咒，使我一片盛意付诸！朕自此立血誓：投三恶，以《五大乘经》之力，成日本国之大王！令贱民为天，天为贱民！哈哈，如今源义朝、信西、福门院都已相继死于非命，朕的仇敌只剩雅仁和平清盛。雅仁家为法皇，清盛早年因重建野山大塔及严岛神社有功，曾从严岛大明神获赠一柄节刀。此刀为武家兴盛、号令天之证明。因有此神刀护佑，又有重盛辅佐，朕之使才不得接近清盛……可恨，可恨啊！可恨朕有生之年里不得见吾仇敌尽地狱！相模，相模！你们为何不速速前去，惑清盛之心，令他狂态萌发，作雅仁之朝，以解我心之恨！”

伴随上皇震怒，天忽然晦暗来，愁云惨雾间隐有幽绿鬼火升起。上皇御衣变黑，面赤红，髯张目吊，变作王怖相。贫僧亲得见，不禁胆战心惊。此时又有一怪鸟飞来，“啊”的一声俯伏于上皇面前，奏：“陛，后白河上皇日日念佛修行，吾辈无可趁之机；清盛因有节刀在，其重盛又是海闻名的忠义贤人，气数未尽，故吾辈尚不能惑清盛之心。然吾辈已布陷阱，蛊惑清盛边之人，盗取节刀。不一十二年，待重盛殒命后，平家一门自然没落，届时将悉数葬海底，后白河上皇也将饱尝颠沛离之苦，再无宁日。请陛放心！”

“哈哈哈，负我之人无一善终，朕将以之恐怖重临国土！”崇德上皇闻言，抚掌大笑，然而脸上却现痛苦之，中火焰。狂风暴雨随之突然降临，山谷响应，草木崩摧。我心知上皇已背离人，去佛土相距数万里，恐怕再难往生。然而忆及他当年作为君主时的宽厚模样，还是不禁欷歔，遂咏短歌一首，望其回心转意，歌曰：

君昔卧白玉床，

今朝眠奈若何？

此歌之意，在于死者无贫富贵贱之分，俱是一样结局。上皇闻听，果然面稍缓，沉默不语。这时东方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怪鸟惊起，促上皇离去。上皇看我一，随即化作一红光，重又土堆之中。鬼火渐渐消失，那怪鸟也不知所踪。我到一阵心神动，睁开双目，却见四周寂然，草木松林并无变化，只是暮已，东方乍白。我虽行浅薄，好在神智未失，便速速返回茅舍，潜心念佛，以抵御障。

翌日，我手录《金刚经》一卷，供奉于上皇陵前便山离去。历经寒暑十载，于梦于醒时，都未曾再得见上皇一面。然京中传闻近年来，相国平清盛飞扬跋扈、胡作非为，平家弟上行效，目中无人，招惹嫉妒怨恨，恐非久之相。此次返京，更是听闻“除却平家卿，不见云上人”这样的狂语，不禁让人心生忧虑……唉，倘若天又将变，受苦最多的还是天的黎民百姓！距离上皇所预言的大限还有两年，不知小松殿重盛大人能否逃过此劫。吾虽心知结局，却无力阻止，只能记录这噩兆的前因后果，如有应验，望后世之人能为上皇修筑神社，例行祭扫，以平复上皇之怨，稍苦闷之灵。

二、无名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