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2)

李来伸脚探探爷爷的底，又了一大片。这老最大的病就是床。李来爬到爷爷那睡。等爷爷笑完回到庵里，他叫，爷，调调睡。李二槐就睡到了孙那，立鼾声雷动。几乎每天夜里，李来都要跟爷爷调调，好爷爷的褥。

文玉正在抠玉米，用一个玉米刨将玉米籽刨得劈啪四。她没抬，但很，顺手捞过一把凳撂给雷大妮，说，哎哟，大嫂闲啦。你快坐！你的玉米早抠完了，你看我，只顾斗地主哩！听说这几天玉米又涨了，赶抠抠手算了，这几天手里没一个钱。哎哟大嫂，你听说没有？西喜娃儿小闺女在城里一家容店，昨个让公安局给抓起来了，你猜为啥……

雷大妮不知怎样谢文玉，双手拉着她的手直搓，说，哎哟，妹，妹，你帮嫂大忙了！你们那两支的你就替嫂说吧，我说不响；特别是周巧个鳖孙，俺俩一见就想吵架。

文玉就把正刨着的一个玉米扔了，将底的凳向雷大妮挪了挪，探首过来，压低了嗓，极贴心的样，说，嫂！这事怕不好说吧？说好的，政府每月给300块各家以后就不用再兑了，现在又让兑，咱一鳖窝那几个母老虎不撕吃你？

雷大妮走后文玉立就去找周巧。周巧正在院里抠棉。文玉老远就叫，巧！我来给你报告个好消息！周巧撇撇嘴说，你是个丧门神，一来准没好事。坐这儿帮我抠两天棉吧。文玉就挨着周巧坐来，说，刚才雷大妮上我那儿去了。

老太爷？老太爷什么事？生病啦？文玉继续装迷瞪僧。

是啊！其他那260块，不是让三爷掉了吗？

文玉惊愕，没要来？那天都看着你从三爷兜里把钱掏来……

老没！老那衣服、洋伞都是市里领导送的。

雷大妮说，老太爷生活费的事！大家还得老规矩。

不是只有40块嘛！

啥事儿？

文玉又继续说，不过嫂，你瞅瞅，小刚昨天闹着要作业本哩，家里一分钱也没有，结果娃哭着走了。要不我赶着抠玉米啥哩？这样嫂，你先把那20块钱替我垫上，等我卖了玉米就还你。

可啦。

文玉就把凳又朝雷大妮移了移，仍然压低着声音说，嫂，你说这话不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信！三爷那样德望重的人，会胡钱买那些哨东西？政府不给就算了，没那300块钱，咱不也给老爷养到了126岁？就照嫂你说的，咱还老规矩来，一家每月兑20块！那几个鳖孙谁再嚼蛆，我收拾他！

要钱呗！

雷大妮说，人家的事啥。说说咱自家的事吧。

周巧抓了一把棉桃摔去，吓得在旁边吃棉铃虫的飞。咋还要？不是说以后不兑了吗？

文玉满答应，并且说，嫂，这钱我第一个！

老太爷的生活费嘛！

文玉就说，咱自家的事啊，可不吗，有件事我正要找大嫂去商量哩！你说现在这妮们有多成吧！咱家小刚人样漂亮，功课又好，可是才六年级呀！今天早上我从他书包里搜一封书，是村东扬莲的妮写的。十来岁个妮就会叫啦！我想拿上书去找她老人扬莲去，问问她咋生这样一个小狐狸。大嫂你说……

雷大妮说，300块不是没要来嘛！

文玉说话又急又快，本让人不上嘴。这鳖孙！她是故意打虎哩，堵人的嘴哩！雷大妮立时窝了一肚气，打断文玉的话说：“我才不你跟别人的烂事哩！我说的是咱老李家一鳖窝的事，是老太爷的事……”

要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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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妮心里就恶心了一，但上就快地答应，中中中。

雷大妮找着文玉，说，文玉，我看咱还得照老规矩办事哩。

雷大妮拉着文玉的手又“哎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