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李同奎一激灵就醒了，醒了就咂摸那4句狗话。可是咂摸来咂摸去，也不明白啥意思。

鲁莲还是割了，买了菜，且打了酒，晚上为丈夫接风洗尘。齐眉举案，鸳鸯对酌。夫妻俩又吃又喝，自成亲至今，还没这样亲过。40刚，虎狼之威尚在，孩们又不在边，二人就放了，喝喝闹闹，直到后半夜，才熏熏地睡了。

他妻上好搽油，人们都知。这么说，凶手是把鲁莲当成自己了，是妻替自己死了。

住在曲周县城的一个骡店里。夜里躺在床上，越想越伤怀。他恼恨自己恭时太大意，怎么把褡裢放地，将元宝遗落1锭都不知呢？他恼恨自己在狗叫着告诉他时，怎么就不理它，顾自一个人走了呢？他还恼恨自己，几个月来，一直在心里怨恨狗，把狗冤枉了……李同奎就这样翻来覆去地自责着，直到天快明时才睡着。

狗说完，眨就不见了。

第二天醒来，已日上三竿。李同奎伸臂抱风，却摸了一手粘唧唧的胶状。睁一看，就彻底地醒了：手上红彤彤的，扑鼻血腥气。赶折起，就见妻的脑袋在枕旁边，与相距半尺远，中间只有一绺薄薄的连着。

李同奎回到怪屯时，母亲已经死了一七了。他在母亲坟上哭了一场。可藉者，孙李二槐已满周岁，白白胖胖，很是可。他抱过孙，孙一个劲儿“咯咯”地笑。他说：“这婊将（北辈对晚辈的昵骂，似乎从‘婊养的’化来）好笑，肯定能活大岁数！”果不其然，这婊将活了126岁，活成个世界之最了（见《树怪人妖》）。

李同奎吓得一在地上。

鲁莲说着，就去门后的墙上取竹篮，要上街给丈夫买菜，割。李同奎说：“看你！忙张个啥？我又不是客。”说着就抬胳膊拦挡她。谁知胳膊一抬，把挂在墙上的一瓶香油给碰洒了，洒了他一，顺着辫往。鲁莲就放篮，端来，拿来泡过的皂角，要给丈夫洗。李同奎又想起了狗的话：上倒油切莫洗。前面两句话都神奇地应验了，这第三句话就更不敢虎了。他连忙阻拦妻，说：“别洗别洗！我今儿上午才在哇唔河里洗了，就说回来搽儿油哩，可！”他说着，就双手抱着搓起来，把洒上去的油搓匀了，油晃晃的，一黑发像亮漆一样。

李同奎尖叫一声，从床上了来。

船就开走了。刚离岸十来丈远，一个浪打来，那船就扣了个底朝上，一船人一个也没爬上来。

“我不上，我今晚住河沿这儿了。”

“这是最后一班船，后边没船了！”

李同奎一睡着就看见狗了。狗给他跪说：“恩主！我可等到你了！元宝1锭，给恩主。可惜的是两隔，今后不能陪伴恩主左右，以效犬劳。仅有4句话，留给恩主，以作诀别，望恩主牢牢记了：叫上莫上，叫莫；上倒油切莫洗，一斗谷三升米。”

那么，又是谁要杀自己呢？带回来的银还在屉里放着，不像劫财害命。莫非……

李同奎就跑几步，赶到船边。正要迈步登船，猛地就记起了狗的话：叫上莫上。他就赶忙把脚收回来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你这人，快上嘛！癔症个啥？这么多人等着哩，你上不上？”船老板吵。

第二天过了黄河，看到了巩县，路上的人逐渐多起来。好好的天，突然狂风骤起，大雨瓢泼似的往倒。路边有个关爷庙，人们都往庙里躲。看见李同奎，就都大声喊：“快来！快来！”李同奎就跑过去，刚要迈步去，又猛地想起了狗的话：叫莫。他就又退过来了，继续在雨里前行。这时，只听“喀嚓！”一声炸雷，将他震得从地上起来。再回看时，后那座庙已经不见了，它被霹雳夷为平地，一群人都给关二爷陪葬了。

家中无事，李同奎就回城里去。7个月前，她是同妻生气走的，因此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鲁莲会怎么收拾他。不想妻却对他分外地好，慌忙去接他的行，给他掸掸灰，又掂起他脑后的辫摘去几草。她埋怨：“回来么，咋不提前来个信啊？叫人家也好给你准备儿好吃的。”

李同奎说：“我不上！”

是谁把妻杀了？为什么把妻杀了？李同奎想不起来由。后来又想起狗说的话：上倒油切莫洗。为什么大狗不让洗呢？如果洗了，是不是夜里被杀的就是自己呢？忽然他就想明白了：那个凶手确实是来杀自己的，但他杀错了，他摸到自己搽了一油，于是就把另一个割了。

5天后，来到了黄河边。那时黄河上没有桥，过河全靠船。船老板正要篙，看见李同奎来了，就他：“快上！快上！再晚一步就开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