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3)

张家鹤忽地了一冷汗。当兵士要撬盒底的时候，他制止了。他知墓已经挖到底了，这是座空墓，墓里没有尸骨，只有苍天谶语，只有祖先告诫。他命令：“立即营回城！”

张家鹤给老人家叩了两个，起上。

号角就响起来，军官拢队声此起彼伏。他从二丈七尺的墓里爬来，戈什哈已把牵到他的面前。他正要上，李小八儿的哑母亲“哇哇”叫着向他扑来，一把抓在他的脸上，抓得满面是血。护兵挥刀向哑女砍去，他刀格住了，说：“不要伤她！把剩的粮秣，都送到她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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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鹤（1864～1939年），光绪十二年士，清末北知府。为官清廉，勤政民，事必躬亲。辛亥革命后弃政从医，为我国著名科专家。

中国的历代皇帝，都是靠神鬼的搀扶坐上王座的。因此，千百年来，想把皇帝推王座的人，也无不借助鬼神的力量。陈胜、吴广发明了鱼腹丹书，他们把自己想说的话“陈胜王”写在一块白绢上，到鱼腹中，人们吃鱼时，剖开鱼腹一看，哎呀，老天爷要让陈胜当皇帝的呀！于是都跟着陈胜吴广去造反。黄巾军受了陈胜吴广的启发，起义时就把一个石人埋到了黄河边，人们扒开一看，哎呀，这石人怎么只有一只睛呢？张角布置的人就喊起来：石人一只，挑动黄河天反！于是，人们就都跟着张角起义了。到了近代的义和团，脆就是会

送粮秣的时候，他也去了。瞎老婆拄坐在院里，腰板得笔直。她没有哭，只是睁着瞎望天。听见他来，老太太说：“斋公，你真的把我孙娃儿的命要走了。”

张家鹤并没有死。1983年秋天，笔者到信公山参加文学笔会，看见一别墅门外钉一块牌，上写：张家鹤旧居。有说明文字，曰：

汉张良题赠后人

他摘腰刀，递在瞎老婆手里。瞎老婆不接，说：“我不要你的命。你也是娘生的，不是朝廷生的。你死了，朝廷不会哭你，你娘会哭你。为了你娘，我不杀你。你走吧。”

附记

不知城中东风起，

树危巢随风扬。

日月不明盼当（日月暗喻明朝），

翩然一只谁家鹤？

河边青草昨已黄（河边青草暗喻清朝）。

北山里寻荒唐！

张家鹤突然跪，说：“大娘！官皇命在，奉旨行事。我也知对不起您老人家。我把刀给你，你也要了官的命吧。”

辛亥革命时，清廷守军加固城墙，在南东关的城河里挖一块石碑，碑文是：“明月清风五百年，辛亥一夜换尧天。你猪我狗皆天定，争来斗去惹天烦。有谁能解碑中意，除非岐山第一仙。汉孔明题。”南镇总兵谢宝胜（因笃信教，人称谢老）识破是城中革命党所为，意在动摇军心，诱其投降。乃不为所动，守城池。同盟会负责人杨鹤汀（著名建筑学家杨廷宝之父）又串通武侯祠士，给谢老算了一卦，卦辞是：你问我，我问谁？你底坐着五百贼，船到激险滩，到悬崖绝时。谢老就疑疑惑惑地信了。他怀疑手的绿营兵都通了革命党，不定啥时候，自己也会像武昌的张彪一样，睡梦里就了革命党的俘虏。所以他就弃城逃跑了。革命党不费一枪一弹光复了南。

北城已被革命军光复了。府衙的钱粮师爷是革命军的城中应。原来他在北京政法学堂上学时就秘密加了同盟会，光复后，被湖北军政府黎元洪大总统简为中华民国第一任北知府。张家鹤率军企图夺回北城，但兵败被俘。

家鹤俯去看，看到盒底上刻了一幅汉隶，是一首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