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5/5)

扬州碰到白居易，席上写了那首著名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就曾用过这个典故：“山楚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怀旧空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万木。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神！”

烂柯山上，有寺叫石桥寺，有观名集仙观，有称青霞，从寺观踏石阶而上约千尺，达到峰，可以看到有条石在云雾间横跨如虹，这就是唐时非常有名的石桥仙境，也就是传说中王质所到之。诗人孟郊曾专门写有《烂柯山石桥》一诗：“樵客返归路，斧柯烂从风，唯余石桥在，犹自凌丹红。”

玄宗开元年间，张萱为信安郡王李祎的幕僚。李祎是吴王李恪之孙。李恪即李世民第三。李祎少有令名，又于军事，曾任兵尚书，西败吐蕃，北攻契丹，战绩非凡，但后因事受牵连，在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左迁衢州刺史。就是这期间，他游览了境名胜烂柯山，张萱亦跟随前往。

张萱本是关中人，初到江南，激赏于明山秀，而烂柯山不但有王质的传说，也是神话中炎帝的雨师赤松跟其小女少姜修炼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前的山川确实极为秀异：群山之上，满目葱翠，石桥凌云，木丛生，灿若云霞，又有飞瀑清，松盘鸟鸣，令人神飞杳杳。张萱为之陶醉，回去后一气呵成作《石桥图》。烂柯山景幽，一如仙境，该画的模样，也就可以想象了。

李祎非常喜这幅画，把它献给了玄宗，玄宗又赐予臣力士。但力士不识货，得画后随便在了一个地方。后来，他的宅舍为寺院。再后来，“安史之”开始，这幅名画被了破瓮中。

不过还好，在上面的故事里，人们都是识宝的，没有把这稀世作品糟蹋了。

但是，你也得承认，任何时代和任何领域都有菜鸟。比如《酉杂俎》中记载的另一个故事：平康坊菩提寺在宰相李林甫宅西，李每年过生日，都请寺僧为之设斋。有一僧人曾为李诵经，被赏了一副名贵的鞍，后来卖了七万钱；又有一僧，也奔着赏也去了，但李只给了他一颗数寸的朽钉般的件，僧人大失所望。

僧人把那东西拿到西市去卖，一来自域外的胡商发现后惊：“这是从哪得到的？我一定得买，不划价！”

僧人想了半天，说：“你就给我一千钱吧？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商量。”

胡商笑：“这样吧，我给你五千钱。”

僧人大喜，把那东西给胡商，后者拿到手后，说：“此为佛之宝骨，价值连城。”

那自以为得了便宜的僧人，想必只有愣神儿的份儿了。有人说，李林甫怎么会拿佛祖的舍利随便送人？或者说，他也不识货？

佛祖圆寂后，真化作五彩舍利，分三：舍利、骨舍利、发舍利，一共有八万四千份，被印度阿育王遣使分赠各地。而玄宗时代，安作为世界的中心，云集了天至宝，所以作为皇帝臣的宰相李林甫，拥有一段佛祖的舍利也不是稀罕事。

回过来再说张萱。张萱虽然名盛，但正史上并无传记，唐朝张怀瑾所著《画断》中有零星记载：“张萱，京兆人。尝画贵公鞍屏帷苑女等，名冠于时。善起草，簇位置。亭台竹树，鸟仆使，皆极其态。画《门怨》，约词虑思，曲尽其旨。即金井梧桐秋叶黄也。粉本画《贵公夜游图》《中七夕乞巧图》《望月图》，皆绡上幽闲多思，意逾于象。其画女，周昉之难也。贵公鞍等，妙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