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2/2)

潘小月自十四年前一次见到这个英俊的英男时，便这样对自己说。

“求求你……”杜晓发气若游丝的呜咽。

她心里明白，斯芬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在一个女人边待牢一辈，或早或晚，他都会离去，只留给她一生一世的背负。这“背负”里既有隐秘且黑暗的生财之，亦有令她无法豁家命去的牵挂，所以她是恨死了他，却又不得不依赖他。多少次她都有拿刀将他剐成碎片酒的冲动，夜夜临睡前咒骂他上百遍，但当某一日他再度现在赌坊，依旧是温和有礼、笑容可掬，看每个女人的辰光都媚如丝，她才发觉自己早已经不他了，那些曾经烈烈如焚的愫早已在十四载的磨砺中化为齑粉。然而最令她苦恼的是她居然连最烈的恨也一并烧毁在岁月中了，与他对坐相望的刹那，她便收起了杀心，一抹苍凉的笑。

“没人能骗倒斯芬。”

扎无声地。

“求求你……我……我怀了……”

“啧啧……”他发虚伪的叹息，“女人的记忆果然是可以编造的，总是随着自己的需要而变化，所以现在在你调整过回忆的脑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你却是无辜的纯天使，手上从未犯过人命，是不是？”

在潘小月里，男人比女人更能撒谎，扎就是证明，尤其是他声并茂地对她编造那只蝶的故事之后，她确有一刹那动了真。当时让她自扎的“电影”里醒悟过来的便是斯芬，他提醒她去查一查报纸，是否真有叫巧蝶的女人偷盗夫家财产逃跑后楼自杀的新闻，结果必然是教她失望的。

“来呀，扎，等你呢。”潘小月手中的铁锤已递到扎鼻底，“我说这可是……”

话毕，杜晓便倒在桌上，直至两只铁钉自手上离的辰光才被剧痛惊醒。

“唉！这就对了！”潘小月笑地拿过刚将杜晓固定在桌上的锤，递到扎跟前，“我潘小月喜的男人，都得事得狠，净利落。用得着的人，就留着，用不着的人，就不留了。什么人在我这里用得着呢？自然是你这样的，斯芬这样的，还有像杜小那样欠了我债没还清的。不过这最后一人，可是要提醒她记得自己还用得着，否则怕是要忘在脖后了，我的钱又去哪里要呢？来，替我提醒提醒你老乡。”

“扎！救她呀！扎！！！！”

【4】

那时的他比现在要年轻，面颊更圆，睛里藏了两汪碧蓝的湖，看什么都像一块丝绸抚过。毫无疑问，她当即便自甘堕落起来，放赌坊掌柜的尊严与守，一心一意地沉溺于他用甜言语与太雨一般温馨滋的事构筑的陷阱，她为他痴狂过、心碎过、绝望过。她是被男人抛弃的弱妇人，几番坎坷才来到这样的鬼地方自力更生。虽然她是有资历的，智商亦不低，却独独着了这洋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