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4)

郑教授听完我的解说，呆了半天方才说：“原来竟还有这样的造假之法，当真是防不胜防。”我回答说：“民国之前，这手法几无破绽。不过现在科技发达了，只消测量一密度、分析一石粉成分，自然就能查得来。

我从郑教授那里接过佛，盘算着一步该怎么办，神无意中扫过佛后面的那一新裂痕，心里陡然一突。

佛的造假中，有一极其少见的手法，叫茅拓法。有一石料叫茅石，质地偏，可塑，又容易沁，特别适合复刻佛并且旧，能把青苔纹和风化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极难分辨。

佛的伪造者和鉴定者，往往只关注佛本的雕刻工艺和石料的旧，却忽略掉这个小小细节。瑞缃丰的老板和郑教授一样，没留意铲槽的位置，把它当成了普通的晚唐佛，差错失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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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佛的真假鉴别，很多时候光看这个铲槽就能判断来。这在《素鼎录》里，叫‘验佛尸’，名字听着有瘆得慌，大概是因为多少跟仵作、法医验尸的手法很相似。”

“你赢了。我让人给打了，买了个赝品回来，一千块钱都不值……”

但我必须得谨慎，不可轻举妄动。今天这两位自称是五脉中人，可到底什么底细，我不知，所以不可与他们牵扯太密，还是等等刘局那边的消息。要知，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父亲临终前的那八个字，就是对我的警告——当爹的不会害儿，他不让我涉足这个领域，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拿起碎片：“茅拓法唯一的破绽，在于石质。石质相对较的砂岩佛，摔在地上，是四分五裂；而用茅拓法雕成的赝品，摔到地上会碎成几十块边缘呈钝角的碎片。我若不是无意中看到那一新裂隙的边缘，也发觉不了这个问题。”

郑教授把佛还给我，大为赞叹：“小许啊，年轻人像你这么有光的，真是不多。何必一才学，要埋没在琉璃厂的小店里呢？”我淡淡一笑：“人各有志。我那铺叫四悔斋，用的是我爹临终前的话，悔过、悔人、悔事、悔心，所以我无大志，只想安生人，能活就成。”

我颓然把佛举过，猛然往地上一摔。只听得“哗啦”一声，整个佛被砸到泥地上，顿时碎成几十块碎石，把周围的摊贩游客都吓了一，纷纷朝这边看过来。郑、药二人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药不然第一时间把郑教授扯到后，然后对我大声喝：“许愿！哥们儿都已经认输了，你还想怎样？”

我把睛凑到那佛裂痕前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把郑教授的放大镜借过来。郑教授和药不然看我面大变，都凑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个又一个疑问，如同一群活蹦的绿油大肚蝈蝈，接二连三地从打开了盖的草笼里蹦来，在我前转悠、蹦跶，让我恨不得一个一个扣住它们，看个究竟。

我苦笑着摇了摇：“是你赢了。”

看着他。最后我把药不然看得有了，他不得不咳嗽一声，神瞪着我后的一块牌匾，正经八百说：“愿赌服输，我们药家没有言而的人。这个斗笠碗算我让给你了……”说完他一偏，还想哨表示一不在乎，结果声音却像一只得了哮的狗在气。

“你小还想……呃？你说啥？”药不然一愣在那里。

“小许，你这一招，也是《素鼎录》里教的吗？”郑教授问。

“你这么，是不是觉得哥们儿特可怜特悲，所以想让一让？”药不然老大不兴，觉被侮辱了一样，“告诉你，哥们儿吃的亏多了，这亏还撑不死！”

这人就是太好面，不肯低认错。不过我不为己甚，便把碗接了过来，揣到怀里。我跟着这一老一少忙活了半天多，收酬劳也是应该的。这小既然是五脉中人，背景是中华鉴古研究学会，家境一定不错，我就不跟他客气了。

“没错。”我一脸沮丧。

不对！有问题！

郑教授也是眉一皱：“小许，这是怎么回事？”我指指地上那一堆碎石：“郑老师，您是行家，您看看这些碎块，是否有蹊跷？”郑教授蹲去用手起两块，搓了搓手指，抬起惊讶：“这是……茅岩？”

其实我说了谎话。

自从刘局给我透了个底之后，我对“明梅”和“中华鉴古研究学会”背后隐藏的五脉产生了厚的兴趣。尤其是关于我许家一脉的渊源，更是十分好奇。为何我许家会家中落？为何我父亲绝不提？为何刘局对这些事知的如此清楚？明梅聚首又意味着什么？《素鼎录》到底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