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4)

我拿过来一看，这是一版新闻报的传真件，作者正是钟华。这期专题，名字叫作《五脉传人大义灭亲，勇揭古董造假黑幕》。

老朝奉用他卑劣狡黠的手段，结结实实给我上了一课。

这一切，绝对是心积虑的预谋！

“你确定自己没说过这些话？”刘局问。

“没有其他的了？”

“你都跟他说过什么？”

“刘老爷怎么说？”我愧疚地问。

我连忙去阅读里面的容。钟华详细地讲述了我和他在郑州调查的过程，还发了沿途的照片，细节基本属实。文章里还提及警察顺利捣毁窝，救被绑架的梅素兰。一直到这里，都没有问题。可是，我再往看，却结结实实大吃一惊。文章里以我的吻表示，成济村的造假窝是中华鉴古研究学会的产业。学会本来应该是鉴定古董的定海神针，可在经济大中迷失了自己，变得利熏心，不光造假，还非法绑架工艺大师。为五脉中人的许愿不愿见到五脉被金钱腐蚀了良心，毅然大义灭亲，誓要还古董市场一个清白云云。

“没了。”

刘局从一个文件夹里一张纸递给我，脸沉：“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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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华骗了我，素也骗了我，他们俩一直在演戏。整件事从到尾，都是老朝奉的谋。钟华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怀有目的。愣青只是他的一张面，里不知隐藏着多么重的心机。难怪他一直对我阿谀奉承，鼓励我去调查真相，原来都是给我的迷魂汤。而素，恐怕也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一枚棋。她接过钟华的接力，把我的注意力引向《清明上河图》。可笑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走在追寻真相的路上，却不知完全陷了敌人心编织的圈。

刘局目光如刀：“跟你一起去的记者，是叫钟华吧？”

“一派胡言！”我气得差要把传真扯碎，这真是彻彻尾的谎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我告诉过他我们许家与老朝奉之间的恩怨，我要把老朝奉揪来报仇。”

在这个恒温二十三度的病房里，我浑冰凉，如坠冰窟。

“绝对没有！”

“我带着大贼的证据去了郑州，然后找到老朝奉在成济村的造假窝。我是在那里碰到素，她告诉了我关于《清明上河图》的事。”

他把指了传真纸的边缘，我低一看，这篇专题也是今天刊发的，但报不是郑州或者河南，而是上海的一家著名报纸，发行量和影响力不逊于《首都晚报》。

最可怕的谎言是七分真三分虚，把假话掺杂在真话里。钟华的报，有照片有细节有引用，只在结尾撒了一个大谎，读者们照单全收。于是，我就被钟华巧妙地塑造成了一位“打五脉假的英雄”，还把成济村的造假作坊栽赃到了五脉上。

等等？什么叫大义灭亲？这个成语用得有问题吧？

而我恰恰又在同时公开质疑《清明上河图》真伪。两条新闻合起来看，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这又是一起五脉腐败的铁证，再度被这位打假英雄揭穿。这报还不是登在郑州，而是刻意选择了上海报纸，与北京一南一北彼此应和，影响力扩大了数倍。

“是。他是个血小青年，一心要打假，成济村就是我们两个联手揭穿的。”

看来刘老爷说得没错，我整个人心态太过虚浮。常言，鉴古易，鉴人难。我连他案的古砚都鉴不真假，又怎么去看透人心？我放传真件，心中是无穷的悔意，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糊涂透。

我手抖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来。

打、造假、非法拘禁。这对于正在谋求转型的学会，影响可想而知。

刘局轻轻叹了气：“那我们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