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5)

“素……素？”我勉挤这个名字。

“把恶行怪罪到别人上，你只是在为自己的堕落找借而已。”我忍不住驳斥。

他说到这里，已经近乎咆哮，指狠狠地在我的额上：“这次的《清明上河图》，就是你们的报应。如果五脉贪婪的真面目被撕开，如果你许愿本就不是什么英雄，我们本就是一样，那么我的人生，也就不会那么遗憾了。”

“香港警察搞了几次突击，全都无功而返。如今整个港澳台和东南亚的逃犯，都在设法逃这里来，只要寨城，警察就毫无用了——许大哥，现在你还那么有信心吗？”钟华说得轻描淡写。

这次到钟华冷笑了：“看来许大哥你对五脉的龌龊，了解得还不呐。”他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门外一位着墨镜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走来。钟华快步走过去，扶住老妇人的胳膊，引导着她来到我面前。

我的脑“嗡”了一声，像是置于被木槌敲击的大铜钟里。

“可惜你没有。”

“事到如今，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义。”我撇了撇嘴。

原来这个九龙寨城位于九龙半岛。这里最早是一炮台兵营，清政府将香港割让给英国以后，在这里设立了衙门，成为清朝在香港可以行使主权的一飞地。关于这块飞地的主权归属，从清末一直扯到了现在都未能得到解决，港英政府无权理，中国政府又自顾不暇，不可能亲自去理，结果这里便逐渐演变成了三不地带，大量浪汉、贫民和穷凶极恶的罪犯都开始在这里聚集，以躲避政府追捕。历经几十年风雨，九龙寨城里已经挤满了一层层的违法建筑，变成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在这个迷里隐藏着院、赌场、黑诊所、地毒品工厂，变成了由逃犯、黑社会分、毒贩、贫民、浪汉等社会极底层组成的一个无法国度。

素的墨镜很宽大，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小许，我骗了你，对不起。”钟华怒：“外婆，咱们不欠这家伙的，不要给他歉。”

钟华见我不说话了，重新蹲到我面前，双盯着我：“许大哥，你还记得咱俩在郑州相遇时我说的那些话么？我告诉你，那些话不是骗你的谎言，而是我发自心的钦佩，还有羡慕。你和我的舅舅，就是我的偶像。”

我沉默不语。我实在没想到，香港是全球最繁华的都市之一，想不到距离它这么近的地方，还存在着这么一座黑暗之城。我浑变得冰凉，如果这里真如钟华所说，那我还真指望不到什么援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提了八度：“我舅舅之死，我不怪你们，他买赝品是他走了。但是你们五脉一面喊着去伪存真的号，一面自己却着那些龌龊的事，真是令人恶心。你知这些年中华鉴古学会暗地里搞了多少赝品，骗了多少人？我舅舅只因为一件赝品就自杀了，而明梅的诸位贩卖了这么多假货，为什么还可以泰然自若地居位，昧着良心说什么去伪存真？你们这些伪善者凭什么，凭什么？”

素的神态，和当初在那间黑屋里一样，沉稳而不失优雅，不过气要好多了。钟华小心地搀扶着她的胳膊，低声说了一句：“外婆，您小心。”

这里没有电，供也少，都是黑帮控制，治安极差。即使是香港警察，也从来不敢涉足这里。任何人只要逃寨城，就不会被抓住，但安全也无人能够保证。想要在这片丛林里生存，必须回归自己最原始的野。

素缓缓：“一码归一码，他们许家，并没过对不起我的事。给他松绑吧。”钟华虽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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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参观，但我可以勉充当一回导游，来为你介绍一九龙寨城——毕竟我从小就在这里大，对这里可是熟悉得不得了。”

钟华仰起，看向天板的一角：“我记得在我的小时候，舅舅每次差都会给我带回几件小件来，不值什么钱，却很有趣。我舅舅每送一件，都会给我讲一个故事。他总说，古上，带着古人古事，真正的研究者，使命不是买卖它的价值，而是还原其中的真实。那时候的我，立志要以我舅舅为榜样。你和我舅舅是同一类人，执着、，一心追求真相。如果我的梦想能够实现的话，那应该就是许大哥你现在的样。”

钟华自嘲地笑了笑：“可惜命运人，黄克武举报了我舅舅，我舅舅自杀，我家被迫移居香港，然后我就因为人命官司，逃了这九龙寨城。在这里，我学会了所有最恶的品行，也学到了所有最实用的技能。所以我加倍羡慕你，许大哥，本来我也可以成为一个打假英雄，结果却成了一个彻彻尾的恶徒。很多夜里，我都在想，如果舅舅没死，我的人生会不会不同，我会不会现在也和你一样，成为一个维护真实的卫士？”

钟华素叫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他咧开嘴，笑得就好似窗外那些森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