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4/5)

独立支撑着这个家，靠自己在丹青方面的造诣，在顺州汝瓷研究所工作，带着一对儿女艰苦度日。儿女都很争气，她的儿大以后，大概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对考古、古玩有着极大兴趣，去了安考古队。而她的女儿也很快嫁人，给她生了一个外孙。可是她的儿因为一次误买赝品的事故，被黄克武查了来。他一时想不开，居然选择自杀。女儿一家决定移居香港，想把她接走，她拒绝了，仍旧留在河南。等到女儿女婿在香港车祸亡、外孙失踪的消息传来，她的睛彻底哭瞎了，这时候一个自称老朝奉的人现了……”

素说到这里，双肩耸动，几乎说不去了。钟华双手抱住素，抬：“接来还是让我说吧。我父母双亡，我只得浪街，后来惹人命官司，逃到九龙寨城里，很快混成了一个小目，和百瑞莲的层有了联系。这次百瑞莲针对五脉要布一个大局，我便自告奋勇，参与其中。我多次潜地，打探报，终于得知外婆被困在成济村里。我没有急着救她来，而是想到一个绝妙的对付五脉的计划。然后就很简单了，我只要把一个一心报仇的傻瓜引到成济村，让外婆给他讲一个故事就够了。”

说到这里，我面一红，这是我毕生的耻辱。梅素兰的绪恢复了一，她又：“你还记得我让你拿给黄克武的小盂么？”

我连忙。

“这次他来到香港，我特意去见了一面。我没说别的，我只是告诉黄克武，这个小盂，是用掺杂了他儿骨灰的瓷土烧成的，那个当年他亲手害死的儿。这是他们父第一次见面。”

我霎时觉得通冰凉，素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小小的盂里隐藏的，是何等的怨恨和痛楚啊。我作为旁观者，都觉得骨悚然，黄克武这个当事人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该有多么大。

素没有继续说去，但她的却微微地抖着，显然也在抑着激动。钟华对我说：“这样一个组织，这么一群人，寡廉鲜耻，背信弃义，你还觉得自己在维护着正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他把素小心地搀扶了去。

一直在旁边没作声的王中治拍拍我肩膀，笑眯眯地说：“许先生，这可比电影还彩吧？相比之，我们百瑞莲可要讲义多了。我们苦心孤诣，可全都是为了中国古董界的大利益呀。”

说完他也转离开。大门“咣当”一声关上，屋里只剩我一个人。

我坐在椅上，闭上睛，慢慢消化这些故事。1945年的豫顺楼之战，就像是一个大十字路，居然向外牵扯了如此之多的枝蔓，氏的传承、廖家的忠义、梅家的悲剧、黄家的失势以及刘家的上位，还有我们许家的恩怨隐在后——而且每一家都与《清明上河图》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一件古董，居然影响了如此之多的人的命运。

我知钟华的用意，他们是打算摧垮我的心神，迫使我就范。但我也知，他们没必要在这上面撒谎，这些故事，恐怕都是真的。五脉隐藏在历史中的风波，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我很同素，这个女人一生的遭遇实在是太过坎坷。她后来所的事，我一都不怨恨她。但是我该怎么选择？难来指责黄克武始终弃？还是持原来的立场？我苦笑一声，放弃了思考。现在想这些都没意义，还有三天，两幅《清明上河图》的公开对质就要开始了，我能不能赶到，都是个大问题。

这屋里没有钟表，窗外永远都是森混沌的景，空气也很恶劣，让人脑发。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不知多少时间，钟华和素再也没现过，只有王中治来过几次，他从不正题，每次都慢悠悠地给我讲一些最近的时事，哪里的店铺被查假货了，哪里的大学研究所被发现开发造假技术了，都和五脉有关。在他嘴里，五脉在地的势力，正在土崩瓦解，只欠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