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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坐在上，听得这一声声“我”，颇为惊讶地挑了眉。

卫烬难得没故意跟他抬杠，看着远方逐渐被染红的地平线，：“七星海棠只生在南缙，卫煊手里却有，回去后记得先打扫一屋。当然啦，你要是不想打扫，留到日后，我亲自过去扫也成。”

连城不屑地：“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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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京郊亭，日还没升起，天还是一片模糊的蓝，东方微微显一线白芒，将混沌的天地划分开。连城只手撑着鞍翻来，素白的单衣随风鼓、飘扬，像是在昏暗中泼的一砚白墨，潇洒也恣意。微微一笑，天地间仿佛都有了光。

心中大石已落，又没有闲杂人等打搅，姜央难得脱了拘束的常态，每日不是和云岫着帷帽去后山采摘果，就是到山林间观赏景致。日常吃的东西，也从市场采买的，换成了现摘的果蔬。兴之所至，便去山泡汤泉，面漂一个木制托盘，放上井湃过果和酒，日好不惬意。

卫烬和姜央商量着，想给他办一场践行酒，风风光光地送他离开。

一候蝼蝈鸣，二候蚯蚓，三候王瓜生。一年中风景最是闹的时候，曲杨满岸，榴照，翠绿里夹着几簇嫣红，瞧着就满心喜。可连城却要回去了。

姜央彻底闲了来。

时日转五月，立夏。

书已正式发，钦天监算命格，草拟了几个吉日。卫烬考虑了大婚的筹备，将日定在初秋，红枫满城之际，由礼和钦天监携手一块筹备。

卫烬只：“放心吧，你劫不走的。”

说“朕”，是表示国君和别国太之别；自称“我”，则仅是朋友关系。

此一去代表了什么，两人心里都清楚，日后怕是再没机会见面了。

南缙与北颐的通商之事也基本敲定，早在四月末，南缙使团就已经带着消息先一步踏上归途，为通商之事最后的准备。连城独自留理余事，如今也已全了结。

“你这般不告而别，可委实不像话。你在南缙要怎么胡作非为，我不着，可到了我北颐，就该我们北颐的规矩办事。”卫烬车，转扶姜央来。

封后的旨意已经传遍帝京，若是平时，这会早有人挤破，变着方儿地登门喜。奈何行远在京郊，这路远山峻的，旁人纵使真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力。

低一笑，连城也不拿他当外人，翻转手腕，甩了甩鞭，散漫地回敬他：“这时候追上来，就不怕我反悔，领兵把人给你劫走了？”

连城却拒绝了，谁也没知会，谁也没打搅，就这么独自驾上了官，同他来时一样。若不是卫烬反应快，命人了车在亭外及时追上去，只怕他人都要到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