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情郎(4/4)

面前大大地吃著菜肴的他。

這樣一想，這樣一算，他像是很久都沒吃人了。

午後，烏雲散了，綿延的細雨也收了。

她陪佟欣和佟德曬了被褥，她們便抱著床巾回浣衣院去洗了。

來到後院的秋千前，她摸了摸坐板，濕意猶在。

不自覺的，抬起了右手，光潔無。

玉簫鳳說，等衛襲恢復法力，就給她消去靈印。

然而四年光陰，等到那會，她已經是個二十又五的老姑娘了。

不知所以，卻想發笑。

到底是苦澀、無奈，或是其他？

她不知。

就像明明是滿足，卻又貪心，明明是貪心的，卻又覺得滿足了。

真真是好奇怪。

來到側室，她輕輕地關上門，怕驚動別人似的，緩緩來到衣櫥前。

打開櫃門，她看了許久，才伸手去撫摸著那件大紅的嫁衣。

從幾年前衛襲忙於國事開始，她便思量著要這衣裳。

而這連月來，她也不知不覺地將袖、襟，還有前袂，這些最易錯的位繡好了樣後，終於在昨日夜晚，將它們縫合一氣。

忍不住心中竊喜，她小心翼翼的將紅袍拿了來，上。

伸長手臂，她輕輕地挲著袖的金紋，幾個月，才完成了這麼些啊。

她笑著歎息，取了來，又掛回櫃裡。

不過好在，也還有幾年的時間能讓她慢慢將它好，不是麼……？

興許是迷在了製作嫁衣上，這一日她為休沐的衛襲端時才發現，他書房裡的書冊堆積如山。

她放托兒，見衛襲看書看得眉頭緊蹙，也不好打擾，便為他收拾了起來。

雖衛襲教過她一些字，但拼拼湊湊，她也還是不懂，更何況他的書冊來自各國，於她而言，不過墨在竹簡上勾畫的痕跡罷了。

“別亂動。”衛襲忽然聲，她驚著了，趕緊把書卷放。

他歎歎，不隔多久，又歎歎。

她轉過，來到他跟前，把茶杯端了來，笑，“那我不打擾你了，遲些過來添。”

衛襲笑笑，撐頭看她，不語。

“…怎麼了？”她嘟嘴。

“你最近在忙些什麼？”他問。

“啊？……”她心虛的瞪大，然後笑，“沒什麼啊。”

“還說沒有。”他將書冊推開一邊，對她招手，“以前明明就算無聊，也常陪在我旁坐一陣。”

她應著他的示意，乖乖地坐近他上，“見你這麼認真……還不是怕吵著你……”

他用指頭掃掃她的，“喔？那以前就不怕吵著我了？”

她哼了聲，扭頭避開。

他輕笑，將她環在懷裡，腦袋，卻靠在她纖細的肩頭，似乎是累著了。

她心疼又心痛，抱著他的肩，溫柔的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