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3)

清思殿是独孤明夷少时住过的地方，离归真殿不算太远，殿也还留着旧年居住的东西，留有几个可供差使的人。如愿让人去烧了，又找来旧衣，独孤明夷一直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所幸听话，乖乖让她洗浴换衣，顺喝了一碗姜汤去。

这一掀, 她才知刚才那人为何如此战战兢兢。

“……好啦好啦。”如愿拍拍独孤明夷的后背，一直被忽略的寒意顺着脊骨窜上来，“总淋着雨也不太对劲啊……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絮絮叨叨一大通，她想起燕婵说的话，“其实你母亲……”

独孤明夷没有回应，任由如愿搂抱。

“再去烧些，替我找能穿的衣服。”如愿叹气，摸着袖中那个硌手的东西，“我得趁还有时间，去拜见陛。”

生老病死，□□有常，像独孤明夷这样少时观，饱读典籍的人，不可能看不开。然而太后离世的方法实在太过冲击，击垮了他一直绷的那弦。

正心酸着，引路的人在两幕拼合的鲛绡帘前止步，既不抬, 也不说话，只比划示意一, 原路退去了。

何况就算说来又如何呢，让独孤明夷就此原谅太后吗？

走卧房，外边的人迎上来，战战兢兢：“王妃……”

独孤明夷哭了。

但后边的话终究没说来。

良久，如愿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发颤，从手臂到后背都在颤抖，而她的依旧濡，不只是冰冷的雨，新染上来的痕是的，隔着布料炙她的肌肤。

一驱寒的事完，心神和的消耗都到了极限，独孤明夷挨着床榻的瞬间就陷近似昏迷的状态，只剩牵着如愿的那只手不肯放，死死拽着她的袖角。

风雨如晦, 少年天蜷缩在床榻与柜桌构成的角落, 胳膊环绕过屈起的膝，整张脸埋在臂弯里，哪里有初见时坐在六驾的车上颐指气使的样, 反倒像

“我……母亲去了。”他轻轻地说，“是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教好……”

如愿又气又急，恨不得怀里的人几，可又舍不得，正在恼怒，独孤明夷的声音又响起来。

如愿莫名其妙，帘不像门那样能敲响，她想了想，脆直接掀开。

生殿由来是天居所, 华丽远胜常人所想, 脚是波斯经商路而来的绒毯，所见的立屏彩绘自名家, 一尺千金的鲛绡纱层层叠叠迤逦委地, 如愿忍不住和清思殿对比, 越想越替独孤明夷心酸。

第92章 虎符   过河拆桥一级表演艺术家……

自知事后一直憋在心里，逆结成冰的泪在此刻终于化，他终于找到能听他痛哭的人。

斯人已逝，如愿不可能对着太后的尸骨质问她为什么狠心以亲生孩作为祛毒的方式，又在临门一脚时放弃服药，转而将这个用万千人命换来的机会还给他。

生殿以立屏和帘幔分了外，外殿树连枝灯火通明, 殿却暗得一盏灯都没，外殿的灯光顺着她掀开的那一线照而黯淡的一条，透过菱窗照的则是窗外的风声雨影，和灯一起晃动如同鬼魅。

他痛苦的不是太后突如其来的逝世，而是放纵独孤行宁，把生母亲卷兄弟间的争斗之中，成了致使母亲去世的最后那稻草。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到生殿的路畅通无阻, 殿外陪侍的人见生脸的如愿过来也不敢阻拦，只上前替如愿收了伞，随后引她殿。

如愿只好在榻旁的地上坐，被透的裙摆冻得一哆嗦，她用自由的那只手搓搓发僵的另一侧胳膊：“你怎么这么傻，永远让自己吃苦，难怪我最开始见你的时候你一直板着脸，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不会笑……当然你不笑也很漂亮啦。可是太苦了，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何苦承担来，真不知你阿耶阿娘是怎么教你的……”

如愿沉默片刻，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她想跟着睡一会儿，但上衣裙透，扯着她向坠落，袖中还藏着个要命的东西。

她拍拍独孤明夷的手，趁着那只手稍稍放松的一刹手，起向外走。

**

“不是你的错！”如愿把独孤明夷在自己怀里，雨还在，打得她脸上生疼，但她搂住同样浑透的郎君，像是要以自己单薄的为他遮风挡雨。她攥着他肩后的衣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得很好了，足够了，足够了……”

“好啦……先放开我。我还有最后一件要事要去理，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她一气，行给自己打气，冲着榻上面发白的郎君笑容，明朗澄澈一如往常。

如愿瞬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