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3)

在五梅峰的第二年，少年终于忍受不住噬骨

她的爹，在姚氏中是个风神俊朗的少年英雄，十八岁就夺了大安朝的武状元，随军征浴血沙场，立赫赫战功，二十岁时便成了大安朝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姚氏与他，是青梅竹多年的份，嫁他之时，她十里红妆，羡煞整个盛京的少女，嫁后，夫妻同心，举案齐眉，那是一段艳若桃的幸福日。可不曾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又威名太盛，为人不羁，得罪了大安朝的修仙世家，惹来滔天大祸，他被污通敌叛国，满门被灭。他只来得及将她救，隐到了玉华山五梅峰。血海仇，化作噬心之恨，可仇人是修仙大家，他们实力差距犹如渊，若想报仇，唯有一途——修仙。

她对不起女儿。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抖抖上的沙砾雪米分，抓起一团雪将嘴角涸的血迹得净，便心中重重心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她娘已经病了好多年，汤药从未断过，时好时坏的拖着，去年冬以来，她娘的忽然间急转直，原来还能床走走，如今只能卧在床上，连起的力气都没有了，今天不知为何，忽然间爬了起来。

“娘，你说什么呢？赶去床上躺着，我给你饭去。这里风大，小心病了，爹回来可要难过了。”青棱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搀着姚氏的手。

姚氏并没有拒绝，顺从地跟着青棱坐到了床上。

青棱知，她娘又要开始讲那个她已经会背的故事了。

她娘的睛，三年多以前就已经瞎了。

关于她爹的故事。

“囡囡，坐，娘有话要跟你说。”姚氏伸枯骨般的手，抓住了青棱的手腕，示意她坐在床边。

“娘，你怎么起来了，还站在窗，看什么呢？这里风大，小心着凉。”青棱急，可话才一，她便是一滞。

青棱有些不好的预。

枯稿的容颜，灰白的发，一件洗得褪的鸦青棉袄松垮垮地披在上，罩着她瘦得只骨的枯，一双浑浊不堪的睛，带着青棱无法理解的幸福，望着窗外。这个看上去像六十多岁老妪的妇人，正是她的母亲姚氏，今年才不过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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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叠声清脆悦耳的叫唤，打散了这贫苦荒芜村庄的死寂。青棱推开门，迎面而来一的霉味，这土石垒成的小矮房里，暗狭小，即便是里面摆放的家什已经简陋到不能再更简陋的地步，也仍旧显得拥挤。

这么多年，都是靠着青棱一个人撑着家，既要想法赚钱养家，又要照顾行将就木的母亲，她变着法赚钱，请医问药，小小年纪就将人世辛酸尝了个遍。别人家的姑娘，这信年华，无不是在父母膝承，兴兴等着嫁人，只有青棱，满雪山的跑着，无惧风雨险阻，就像天生天养的孩。

“囡囡，苦了你了……”姚氏一边说着，一边泪来。

“娘，娘，我回来了。”

“呵呵，囡囡，你快来，你看那里，是不是你爹的影。你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吧？也是，他走的时候，你才两岁呢，梳着小辫，抓着你爹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气的。你看，他终于回来了。”姚氏仍旧看着窗外，声音透一从未有过的温柔来。

青棱忙住她的手，：“娘，别瞎说，我是你女儿，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今天遇到个好心人，过两天会带着他山里挖草药，他付了一锭金的酬劳呢，还答应送我两株雪枭羽，有了这两株草药，你的病就能好起来了。明天我会拜托隔的陶大娘，请她帮忙照看你，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可要好好保重。我会很快赶回来的。”

青棱熟练地将被盖到母亲上，细心掖好被角。

屋里没有灯，屋外还没全暗的天光透过小窗照来，越发显得沉，青棱却没有丝毫嫌弃，脸上仿佛要满来的笑脸仿佛她是走一金窟银。

“囡囡，娘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多亏了你……”姚氏神没有焦距，望着青棱所在的位置，里却空无一。

“娘，你怎么起来了？”青棱看了看空空的床，才发现窗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枯瘦的人影。

青柔看了看窗外早已昏暗的天，心中咯噔一。

“囡囡，回来啦。”温柔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带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