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4)

我们彼此都陷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我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母亲在一个叫萍滩的小镇生了我。那里，就是我的家乡。”雅林的脸上淡淡的、凄楚的笑容，“如果没有我该多好，母亲也许会慢慢忘掉父亲，和别的男人相结婚。可是，那孩偏偏没有掉，赖在她肚里，让她永远都摆脱不了父亲的存在。也是因为我，母亲的青时代完全在艰辛的讨生活中度过。她的负担太重了，因为我一生来就有病。”

“遗传吗？”

“不知，母亲说是外公打的。”

“那你没有去治疗吗？我听说，这病可以手术的。”

“我小时候症状一直不明显，都是后来学校检才发现的。医生说手术还来得及，但得去大城市大医院，得一大笔钱。母亲哪有那么多钱，她孤苦伶仃在异乡带着我，也找不到愿意借给她钱的人。再加上我看起来跟别的孩也没什么区别，就选择了保守的药治疗。就是这样都很难持，这是要钱养的病。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已经不适合手术了吧。”

雅林的话充满了苦涩的味，那味传到我心里变得更加酸楚。那时，我还没有尝过贫穷的滋味，缺乏会。如果今天的我回到那个时候，也许能同她探讨探讨。而当时的我，只能不不浅地叹一句：“吃了很多苦吧？”

没想到，这句叹竟让雅林觉得慨。后来雅林告诉我，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她，哪怕只是随便问问，那是一冰雪化了的觉。

雅林再正视我时，里已经有了泪。但她的笑容不自觉变得很甜：“我这病其实很少犯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犯了，吃儿药就能好，跟常人没有多大区别。我平时很注意，不参加过重的育锻炼，也不会绪激动，所以别人觉得我很文静。”

的确，她就是她表述的那个样，很文静。

“昨晚是你病得最严重的一次吗？”我问。

“不是。”她的睛又笼罩了一层烟云，“我十四岁那年病得最重。因为那一年，母亲积劳成疾，离开了我……”

“……”

她并没在这里过多的停留，继续讲了去：“因为我成绩好，一边上学，一边给别的同学补课，再加上政府发了儿救济金，就又勉上了四年学。”

“那后来怎么不上了？还是因为钱吗？”

她，又摇摇：“也算是吧。其实我没去参加考，主要还是因为我这况，大学是可以拒收的，能报的专业也很受限制。而且，我也……我也不想再念书了。”

“所以你就到平城来找工作，想继续一个人生活？”

她把视线移到窗外，沉默不语。

“太难了，雅林。一个人，想在平城待去太难了，何况你还有难。你应该去找你外公外婆，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们不会不你的。”

雅林苦笑了一声：“我知，可我没法去找。母亲从来不提她家的事，我连她是哪里的人都不知，她连本都没有。”

“……那……你父亲呢？你没有想过去找他吗？他应该会很疼你的。”

雅林又一次沉默，微微张着嘴，地吐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