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2)

我把雅林送到小院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雅林转过，对我轻轻了个，意思是就到这里吧。

于是我又说：“现在在哪儿都不好找工作，特别是没人帮你的话。你在老家也没有亲人，谁能帮你啊？”

她说得对，她本来就是要走的，本来就对这里毫无留恋，我却要想尽办法留住她，真是自作多！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现这样的镜，我无声地望着雅林在我面前哭，泪就像决了堤的河一样从她脸上落来。她泣着，手背不停地泪，可怎么也止不住。然后她双臂支撑着桌站起来，用沙哑得变了调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就朝洗手间跑去了。

我突然发现我的话可能会传给她某信息。我从来没跟她坦白过自己的心思，而现在她就要离开了，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刻说来，这只会是她的负担。于是我又辩解：“我这人有儿多闲事，你别在意。”

“我没有！”她再次打断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急。

“总会有办法的。”她继续敷衍。

这么多年，无论遇到什么，我总都是冷静的，今天却突然不会了。她一说要走，我好像，都变得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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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静静地坐在对面，也不看我，也不说话。我不知她是不是在等我吃完，于是我对她说：“你要吃不，我送你回去吧。”

雅林的这句话终于彻底打消了我的念，让我哑无言。

我便对她笑了，笑容中有几分释然。雅林也应付似的对我笑笑，但她笑得极其勉，只是刻意地咧开嘴，神里却没有一笑意。

“办法”两个字，让我一就想到了她为了在河铭中学某得一职所付的代价。于是我郑重地告诫：“雅林，你不能再像在河铭中学找工作时那样了。”

我站着没动，心说不地难受。我真怕那会成为我们这辈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这样难堪的收场。

雅林的目光里有了一丝歉意：“对不起，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请你吃饭，都没让你吃好。”

这时雅林抬起来，说了句：“嗨，我那些破事儿。”她的话有些自嘲的味，她很少用这样的气说话，听得我心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

她红着脸，两行泪再也止不住地过脸颊：“他想玩儿我，他想玩儿我才让我去！我是利用了他，可我没让他得逞过！”

听到她声音的一刻，我的手都颤了一。我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我不吃了。”

但雅林没有接续我的话题，敷衍：“先回了再说吧。”

那是她掉了泪后的第一个微笑，她能笑，我就已经放心许多了。

***

她愣了愣，低着思忖了片刻，回答说：“好啊。”

我注意到了自己有些激动的语言，放平了语调：“我是说，这个险冒得有儿大了，万一哪天他不安好心……”

“反正我也不会呆多久！我本来就是要走的！”

她低着，没回答我。

雅林在洗手间待了很久才回来，回来时，两还是通红。我们几乎都没再说话，似乎双方都无话可说，亦或者是不敢说，怕又说错了什么，把好不容易平静来的心再搞得波澜起伏。

“我想说，你毕竟是个女孩……”

“姓赵的那人，别去招惹，太危险……”

桌上的菜几乎没动过，我只蜻蜓般夹了几，而雅林则是从到尾没动过一筷，甚至没喝过一。

我最终没有能说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没能告诉她，我已经托张帮她找好了工作，她已经不用再单枪匹地奔生活了。

雅林的脸刹那间惨白，嘴都在发抖：“你想说什么？”

“雅林，”我站在她跟前，认真地对她说：“今天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你说要走，我有儿急了。”

我沉闷地坐在餐桌旁，觉得周围的世界都塌陷了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

她张开想说什么，但咙似乎发不声音。她清了清嗓，放大了声音才吐几个生的字来：“你吃啊。”

“我没有。”她打断了我的话，呼有些急促。

我看着雅林一步步走小院儿，孤独的背影渐渐化在了黑漆漆的巷里。我的思绪也久地停留在那里，久久驻足，怅然若失。

到工作吗？”我试图把话题引开，由此将我给她找了工作的事引来。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只要她接受了那个工作，留来，被我知了秘密也不会这般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