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4)

他的手被上帝吻过吧，不然怎么可以疗伤。

赵老师是文羚的指导老师，对梁如琢注意到自己得意门生的这一举动非常骄傲，但也有一不安：“文羚是我特别好一学生，但这次的作品还是过于幼稚随意了，他之前的画都很有度，您要是想看我这儿有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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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羚在自己书桌前整理成绩单，和英语四六级的证书摞在一起，整整齐齐放在一本塑料文件夹里。

“不用麻烦，我也是一知半解。”他轻笑。梁如琢其实不支持学生全都走疼痛度风，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经历过惨痛的人生，能表达彼时彼刻的，这样的真实是更为难得的。

四肢连稍微挪动都十分吃力，上一阵一阵冒着虚汗，也许应该去买药，但不知该买什么，他特别渴望有个人能告诉他那个地方受伤了该怎么办，但是没有人，这个世界上他想不来有谁愿意不带恶意地帮他减轻一疼痛。

“谁是你兄弟。我还得给林大公画比赛的画呢。”文羚嘁了一声，抬手碰了碰，摸到了昨天梁如琢扶的那个地方，心才又雀跃起来。

寝室里除了他还有一个人在，陈凯宁抱着一个篮球躺在上铺哼歌儿，心不错。这小平时都是“六十一分我不要，把那一分减掉”的选手，这回好不容易拿了一回奖，最近天天给他哥打电话要这个要那个的。

“呸，他让你画你就画，你有没有儿骨气啊……你又不好，平时画稿都够累了，哪有空他，换我就举报他。”陈凯宁沮丧地把脑袋搭在篮球上，他也知林权达是驰林控的大公，一般人惹不起，连老师都拼命拉着拽着给他找分儿抹分，就为了让那混世王赶毕业国，这差事是老师私找文羚办的，文羚要是接了，那皆大喜，费心罢了还能拿钱，

像还带的，文羚翻了翻对方朋友圈，只有一些转发的展会链接，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转就忘到了脑后。

文羚抱着自己的文件夹，低捋了捋，这里面有几张成绩单和奖学金证书，连英语四六级都是六百分通过。有时候他也想和家人像这样打一个电话，但没有哪个人愿意听他讲一些学校里琐碎的乐和困苦。

边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凑过去看了一，是微信的新联系人申请。平时经常有大小甲方加这个号约稿，偶尔也有学弟学妹们从作业展上找到了联系方式来撩两句，文羚随手通过了申请，说了一句您好，对方也没回复。

梁在野很少让他伤得这么重，不知他们在病房里行了怎样令他暴怒的谈话。这次大概要养个几天，早上和中午他都只敢吃一粥，不然会更痛。

每个作品右角都注明了作者和联系方式，鬼使神差地、梁如琢去扫了那个码。

他只能站着收拾，因为只要一坐来里面就撕裂似的刺痛。其实他想躺一会儿，但也许躺就起不来了，他不想连上厕所都得求室友扶自己，索自欺欺人地撑着，可能一分钟就没有这么疼了。

陈凯宁从上铺探来：“文羚儿，我还差两张微素描，周还得三千字学期总结，我真秃了，帮兄弟一把吧。”

画面是蓝，无数双手占据了构图的主要位置，每一双手都捧着一件珍贵的东西，或宝石或丝绸，或是女人的脚，画面正中心留有一空隙，一只萤火虫孤独地闪着光。作品名字叫《没人要》，梁如琢看了一作品右角的署名，是文羚。

赵老师笑他谦虚。谁不知梁如琢主修景观，但因其接受的艺术熏陶和本的艺术天分对画作见解独到，光毒辣，要是哪幅画刚好了他的，得了几句评，绝对会有一批投机者大价钱购来收藏或送人，这也是这些尚未步社会的学生们的捷径。

但从这幅画里，梁如琢真切地受到了疼，也从暗淡的块中看见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