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3)

玉无心听着乔暮云的吩咐，微微愣了愣神。

这一日的天气倒也奇怪，早上时倒是光明媚，过了晌午空中便堆上了团团乌云，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起细雪。气温一便降了来，光线暗暗的，一些雪落在翘起的屋檐方，化了，淅淅沥沥淌来重新又冻住，不一会儿便沿着那青的檐角结成细细的几拇指短的透明冰棱。

早有机灵的仆人给乔木云的房间里了地龙，房间里倒是腾起一意，然而玉无心隔着半透明的纱帘看着乔暮云，后者的脸却像是冻伤的人一般白得发青，那对温和的，属于意气风发武林少侠的瞳黯淡了去，珠里像是也像是落了一层雪，那雪结成了冰，将他的目光也浸得如同冷月一般既冰冷，又沉。

玉无心在无声中松了一气。

所谓的旁观者清，乔暮云自以为自己对林茂生的那儿失控的心思被掩饰得很好，落在玉无心等人的中，大少爷那份不合时宜的愫却宛若雪地里开的一捧红，明晃晃，亮堂堂，所谓窦初开，让人到心慌。

照玉无心来看，本以为像是乔暮云这样的，早就已经过了犯傻的年纪，那里又晓得偏偏就遇上了木公那样的少年。其实若乔暮云真只是打算尝尝鲜，同男玩耍一番，倒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惹人心惊胆战的是，乔暮云对待这位木公，倒已经有了几分真的模样。

乔家那位姑能拉着乔洛河在外面生了孩又重回乔家，之后更是让乔暮云坐稳了乔家大少爷的位置，靠得可不是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当年乔太爷对自家女儿的怜惜。真要说起来，玉无心却觉得乔暮云能及时，也是救了那位木公一命。

想到这里，她便假装自己并未看到乔暮云那副伤心绝的模样，飞快地迎了这份差事。

“那午便派人送木公回去吧——”玉无心说，她停了停话又看了乔暮云一，终于还是有些许恻隐，“不过我瞅着今天天气不好，不如还是明天罢？”

这句话落之后，乔暮云的睛便像是星一般亮了亮，然而很快那一抹亮光又被掩了。

“明日……怕风雪太大，山路不好走，还是今天吧。”

乔暮云低声说，声调倒一如既往十分平静，放在半旧床褥外面的那只手攥成拳，手背上的青凸起来，关节发白。

“只是……我想送他忘忧谷。”

他说。

“你的——”

玉无心皱了眉。

乔暮云却抢先打断了她的话语：“我说了，我只是想送他一送。”

“你如今最忌绪起伏，若真是要去送，恐怕……”

玉无心还待劝，乔暮云又开：“大不了，我不见他，只是跟着他好了。”

乔家锦衣玉，般金银养来的这位少爷，中渐渐透了一些哀怜的意味。

“只是……朋友一场，怕是之后也不大能多见，如今能够多跟他同路一程，也是好的。”

玉无心便不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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