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2/2)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膝盖上的那残骸，视野很奇怪地变得异常模糊。

已经无法辨认的，支离破碎的音节，从他裂开的嘴中掉落来。

“我错了……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

“师兄……你又骗人……”

其实常青真的是个可怕的人。

“不要，再这，让人担心的事了。”

“你，这个，笨。”

但他怀中的那个人，却没有任何障碍的听懂了。

从他中发的哭泣也变得那么的奇怪，林茂觉得可能都没有人能听懂他说的话吧。

然后，他的睛暗淡了去。

常青缓慢地说。

只有常青的颅尚能保持一个基本的形状，落在地上时, 颚骨在撞击中松脱, 松弛地咧开来。

但正当姚仙仙准备开的时候，他却听见了常青接来的那句话。

一声宛若野兽啸的狂笑自林茂侧传来。

林茂呆呆地看着常青的尸，轻声地说。

林茂现在看上去已经没有一绝世人的影，可常青却觉得，他的小师弟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

而且，他在生命的最后关，改变了主意。

那一滴泪，终于自他的角缓缓落, 巧而又巧地, 滴在了常青的骨之上，很快就渗那枯槁的炭之中，不见踪影。

常青很清楚地知这一，若不是因为蛹本质特殊，恐怕连这堪称奢侈的最后一小段时间，他也不可能拥有。

他缓慢地伸手，颤抖地抚上怀中那尸骸枯皲裂的面颊。

他说。

真奇怪。

无名老人睁着仅剩的一只睛，直直地与林茂对视着。

常青用那只仅剩的睛直直地盯着林茂，他贪婪地勾勒着林茂的脸，哪怕对方现在半边的发都已经烧没了，脸颊和肩膀上都是火烧的痕迹，满脸都是黑灰，脸上还满是错的泪痕。

“哈……哈哈哈哈……”

林茂这样想。

常青咧了咧嘴角，但因为伤势过于严重，几乎没有人能看来，那是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姚仙仙相信常青一定也看到了常小青，这他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一切备只欠东风的躯。

“还有，我才不是，你的师兄。”

“师……师兄……”

虽然常小青这个时候也是受伤严重，但很显然，常小青活去的几率远比常青要大得多。

他当然也知常小青的存在。

“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唔……

然而在他指尖碰那人之前，那已经被灭灯烧透的尸却宛若松散的焦炭, 倏然自他怀中簌簌散落，化为一地轻飘飘的残渣。

第237章

但是他并不打算这么。

时间来不及了。

“你，认错人了，小傻瓜。”

姚仙仙冲了过来，他震惊地看着林茂怀中的常青，然后一秒，他便看向了踉跄着跟过来，站在林茂后的常小青。

“师……师兄？”

样的伤势之，那个人竟然还残留着一微弱的气息——虽然任何人都看得，这一微弱的气息随时都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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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神怔怔, 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的睫上噙着一滴泪, 目光蒙蒙地看着怀里常青的尸。

他看着林茂的脸，无比清楚地知，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赢过自己。

明明是从他自己的咙里发来的声音，但为什么听起来却这么遥远呢？

【“你师兄我这辈也就栽在你上了，哪怕有一天我死了都会守在你边的, 你就别想着从我手心里逃开了……”】

他死在了林茂的怀里。

林茂的所有动作顿时僵在原地，恍惚间, 他仿佛又看见了很多年前的常师兄，大喇喇将枕在林茂的膝盖上, 仰冲着他一个懒洋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