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5/5)

贾接书信并未立即拆开来看，而是又与两个仆妇说了一会话之后，方才：“如今我有了，容易疲倦，就不留你们了。湘蓝，送两位妈妈去歇着，好好招待，可不能怠慢了。”

听了贾的话，林之孝家的顿时喜上眉梢，连连说：“姑太太竟又有了了？这可真是大好事，这可真是大好事！老太太知了，一定兴得不得了！”

周瑞家的也一副喜的模样，底却似乎凝冻着寒冰。贾心底冷笑一声，也不去与她计较，只与林之孝家的说话。不多时两人告退，贾方才拿起书信和礼单来。

黛玉依偎过来，装作一副不知事的小女儿态，说：“母亲，我也要看外祖母的信。”

贾展开信笺，笑：“信上的字，你可能认得全了？”

鲤鱼自然是认得的，可小黛玉却不见得能够认得全，于是撒：“母亲念给玉儿听嘛……”最后一个嘛字，拖得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好，就念给玉儿听。”说着，贾便念起信中容来。贾赦和贾政的信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无非是一些于表面的问候，显得有些敷衍。而贾母的信，就有些值得推敲了。信中表达了她老人家对于女儿和外孙女的思念，又隐隐表了一丝对于林家至今无后的担忧。提醒贾，不必着将林如海攥在手里，庶庶女，也得叫她母亲嘛。最后，篇累牍的，写了她老人家最疼的孙宝玉，说这个孩有多么多么聪慧，多么多么孝顺，实在是世间难得的。其间，几次将宝玉和黛玉相提并论，声声称“两个玉儿”。其中义，不言自明。

放信笺，贾先前的喜几乎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无奈和一丝悲凉。黛玉仰起脸看向贾，小手抚摸上她的脸颊，说：“母亲不要难过，想一想爹爹玉儿和肚里的小弟弟。”

稚的声音将贾从不好的绪里拉了来，看向怀里女儿如似玉的小脸还有里微微的担忧，贾笑了：“小鬼……”黛玉的话提醒了她，是啊，荣国府再不好又如何呢？如今她是林贾氏，应该心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女，其他的人，随他去吧。

夜晚，林如海忙完公务回到房中，见贾眉间有郁萦绕，便言问：“夫人似乎心不佳？”

贾将荣国府的来信说了一遍，然后忿忿的说：“母亲意将宝玉和黛玉凑堆，倒是十分为她的宝玉着想，可曾真心为我的玉儿想过？”

林如海的心思向来不放在这些家宅之事上，便：“其实亲上加亲，亦是一桩佳话。”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贾愈发不悦，“玉儿是我们的嫡女，她又是这样的品貌，亲事岂可如此随意？我虽不在京城，却也听说过那宝玉的二三事，竟是个极为不堪的。向来不读书，偏在丫鬟堆里厮混，竟是纨绔弟里领军的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得上我们的玉儿？”还有未曾说的话，便是各自的份。林如海是手握实权的三品大员，简在帝心，将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二哥哥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五品官，不能袭爵的。宝玉亦不过是他的嫡次，与黛玉的份，差距甚大。人说娶妻娶低，嫁女嫁，不是没有理的。

林如海听了贾的话，顿时也不喜起来：“原来如此，怨不得夫人生气。回信夫人且斟酌着，我们的玉儿断断不能给如此不知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