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沈珠曦两手端着面碗，心里还怀着对李鹜的愧疚，赶他去不是，留他来也不是，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拒绝的最佳时机。

“那你想怎么样？”

“你胡说八！”

这里没有父皇，没有母妃，没有傅玄邈，只有她和李鹜，以及一碗飘着葱的细面。她不需要看谁的脸，要不要去，完全取决于她自己的想法。

不会说话，你要实在生气，不如打我几，嗯？”李鹜说：“你直说吧！怎样才能不哭了？”

一碗面去三分之一，沈珠曦饱了。她把面碗递给旁边的李鹜，他竟然就着她用过的筷，直接吃了起来。

“洒了就洒来了，老又不是只有一床被。”明明只是一床被单，李鹜却说得自己好像是万贯家财的豪富一样。“没洒来时候占多数，你怕什么？”

“你没在床上吃过东西吗？”

她看着李鹜，言又止。

她低继续吃面，没有注意到忽然沉默的李鹜，和他定定的视线。

沈珠曦从没想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叛逆，是在床上吃一碗面。

李鹜换到床，轻轻推她，让她往里坐。她刚一坐到里侧，李鹜就跟着坐上了床。

沈珠曦抬朝他笑了笑，里还着泪光：“没错。”

“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沈珠曦泣。

“嗯。”

在床上吃东西，和外男贴着肩膀——这是不守礼法，可是那又怎样？

“……谢谢你。”她用蚊蝇之声。

他们对她弃之不顾的时候，就该想到，她会逐渐远离他们希望她成为的模样。

沈珠曦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服侍她的人虽然也吃她剩的菜肴，但不是用的她的筷呀！

“去吃可以，在这儿吃也可以。”李鹜说。

沈珠曦泪还着，嘴里却不由自主笑了声。

是啊，她怕什么？

“嗯？”李鹜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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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李鹜的声音重新响起了。

“典当耳饰的钱我不要了。”

“在这儿怎么吃？”

不优雅，但比任何优雅都要真实而温。

沈珠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在中时，吃不完的都是作为赏赐分给边亲近的人。

“……好吃。”沈珠曦说：“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面条都要好吃。”

再等李鹜把大碗一步推时，她半推半就地接了。

李鹜说：“你把曲起，碗就放在膝盖上，左手稍微扶着一，右手就可以拿筷吃面了。”

“在哪儿吃啊？”她说。

她低着，竭力装一副平静的模样：“之前误会了你……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很俗，和优雅丝毫沾不上边的声音，却莫名其妙，让沈珠曦到一阵安心。

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筷，为了避免面汤溅，贴着面碗，慢慢将筷上的面条嘴里。

那些沉重的绪，那些自厌和自弃，在这一刻统统从沈珠曦里溜走，她从未如此轻松过。

李鹜得意：“我说的没错吧。”

李鹜说：“我最讨厌在凳上杵得像个菩萨了，人生苦短，难不是应该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不行，一码归一码。”

“真的。”李鹜说：“你昨晚用完了我一缸的，搞得我煮面条都是去隔要的——你打算怎么赔我？”

沈珠曦愣了，她呆呆反问：“床上怎么吃东西？”

“你……”沈珠曦的脸腾地了。

“怎么样？”李鹜等她吃完一筷，问。

“如果……如果面汤洒来了……”

“我吃不完这么多。”她残留着一丝哭音说。

沈珠曦照他所说了，可是每个动作都战战兢兢。

无论如何，他吃也吃了，这时说破，反而尴尬。沈珠曦说服自己移开目光，只听着旁呼噜呼噜的吃面声。

她说：“李鹜——”

李鹜说：“我就是可惜这泪没到缸里。”

面条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你吃不完的是我的。”

“把面吃了。”李鹜把一直端在右手的碗筷递给她。沈珠曦的目光及大碗里的面条，不争气地咽了唾沫。

也许民间不讲究这个？

“你真是个呆瓜。”他说：“我又没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