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3)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薛逊还没反应过来，大家就已经冲来了。“发肤受之父母，您这么哀毁自，让老爷看见了可不得心疼死啊！”

看样薛家在金陵城地位的，周围设路祭的都是有有脸的人家，不仅有金陵知府、同知之类的当地父母官，还看见了诸如“中奉大夫”“明威将军”之类的称号，也不知是什么的。薛逊原本以为薛家往的都是富商大贾，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官场中人。

“忠叔，我没事儿……”薛逊总算知这位老家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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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是，能和贾史王三家并称金陵四大家，成为护官符的人家，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商人，皇商在这个时代，相当于是国企了吧？混的都是政府序列，说不定皇帝看顺，直接授官也是有可能的。这么一想，薛家的地位并没有那么低，薛逊微微安心。

“少爷，你不让才伺候，才只能跪求满天神佛保佑老爷早登极乐，保佑少爷平安康健，万事顺遂。”小厮金兽哭。

薛逊走门外，院里跪着自己的贴小厮和平日伺候的人，都穿着麻布白衣，给主家孝呢，白灿灿一片。

薛逊跪在棺材旁边的蒲团上，礼仪正式开始，八十一位、八十一位僧开始作法，念经声、木鱼敲击声、钟鼓哀乐声响成一片，灵堂中响起阵阵哭声，香烛烟火缭绕，熏得薛逊泪直。

“好了，忠叔，时辰差不多了，先送爹爹启程要。”薛逊打断他，哆哆嗦嗦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幸好他被搬上床的时候衣帽鞋袜都是齐全的，床的时候一哆嗦差儿摔在地上，多亏忠叔疾手快扶住了。

到了灵堂，一个麻衣棉布衣着打扮的少妇被丫鬟扶着迎了上来，哭着唤：“大爷……”

“少爷，您就是要苦守孝行，也不能不让才伺候啊，您要。”忠叔劝。

“你怀有，怎么还来了。”这女应该就是薛王氏，日后人称慈姨妈的了。

一路上不停有人来和他打招呼，薛逊厚着脸应付过去了，心想人怎么这么多啊，本来记忆就还没理清楚，简直有要漏脚了。

持了半天，薛逊在灵前摔破瓦盆，扛幡走在前面，后面有十二个抬棺材的力士，穿着白衣抬着学老太爷的灵柩跟在后面，更后面是哀乐队和哭孝队，多亏家族叔伯侄有大总招呼，他只要面无表的拱手就行了，死了亲爹的当场，没人会和他计较礼仪的问题。

薛逊半辈的人生经历走灯似的晃过，幼年时三代同堂的温馨快乐，少年失母后跟着父亲学习的艰难，父亲逝世的难过……不知过了多久，薛逊觉自己过去了，不辨方向明暗。

“这是怎么了？”

设路祭的多是各家侄或者家主心腹事，以薛逊的份，遥遥作揖回礼即可，走了一路，薛逊把忠叔给他纸条上的人名，和这些路祭棚上飘

到了大宅之外的大街上，灵柩被放到上车，前面有仆人洒买路钱，四周有人举幡跟随，两边路上有好人家设路祭致哀。

忠叔去一趟回来，在门外听到痛苦的声，叫门没人应答，一来就看见自家少爷蜷曲着，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嘴上、手上都有血迹，心疼死了，语带哭腔：“少爷啊，您这是要老的命啊，您这样，老日后到了底可怎么给老爷待！”

再歇半个时辰，起灵时就必须您给老爷摔盆扛幡了。这是各家路祭的名单，少爷心里有底。”老家从袖里摸一叠折好的纸张放到床，服侍薛逊堂，才告退去。

“公公最后一程，我岂能不来。”薛王氏一边说一边哭。

“你上怀着薛家的地五代，父亲临走时知这个好消息，心里也是兴的，你好好保重自己，就是对父亲最好的孝敬了。”薛逊低声安媳妇儿，对站在一旁的嬷嬷：“照顾好，灵堂忙，别让人冲撞了。”

薛逊受到家走了，闭着睛上清理脑中的思绪，同时恨自己抓不住重，呆霸王和薛宝钗跟你有一钱关系吗？先渡过前这关再说吧。

薛逊半靠在小厮金兽上，依旧持要不行送薛老太爷上路，仆人们苦劝不过，又去请示坐在车上的，依旧无法，只得让他去了。

“都起来吧，先送父亲上路，再说吧。”薛逊还不太能离得清绪，有气无力的叫起，他现在半截搭在忠叔上，一看就是哀毁过度，站都站不起来了。

二十五年的记忆一冲脑壳里，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薛逊脑袋像被斧劈开一样，额上豆大的汗珠开始落，脸煞白，嘴咬破了，蜷曲成团，拽着床单不撒手，床单都扯破了。

薛逊走在路上，听着旁边围观的人赞扬他孝顺，心中微讽，他不过是想趁机观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