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4/5)

时薛衍正陪着太上皇在池边垂钓。太上皇坐在一只小小的竹编藤椅上，藤椅还带着靠背，上铺着昔年卫国公打猎时亲手硝制的一张狼褥。薛衍就坐在太上皇的旁边，给太上皇讲段逗趣。太和卫王皆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本也没个钓鱼的样。

瞧见帝后相携而来，薛衍与太卫王和周围伺候的人们皆行过拜礼。永安帝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至跟前给太上皇请安。

太上皇看着着常服的儿和儿媳，笑眯眯说：“怎么只你们两个人来？”

永安帝看了薛衍一，似不经意的笑：“方才衍儿传话儿来，说太上皇叹日凄清，想要如寻常百姓家般，享受一天之乐。这便是儿的不孝了。竟叫父亲有如此悲之语。所以儿即刻与皇后过来，陪伴父亲。今后儿必定日日给您请安。还请父亲不要再提迁别居之事。”

闻听永安帝提及此事，薛衍起笑说：“今儿天气凉，我叫厨房熬了汤底，预备了鹿、和羊片，就剩一些青蔬没有准备，我现在就去地里摘些，晚上锅吃。”

说罢，又扭叫上太和卫王，两位小殿也知父亲和祖父又要事商议，遂起跟着薛衍离开。

太上皇笑眯眯的向薛衍：“多摘些白菘，你们庄上的白菘比里上的更灵些，我很喜。”

薛衍笑着应是。

带三个孙的影渐渐远去后，太上皇回过来看着低眉敛目，举止和顺的儿和儿媳，喟然叹：“我老了，神不济，也越发怕寂寞凄清。这两日在衍儿的庄上游逛，也同衍儿说了一些话，觉得很舒坦。衍儿说得对，人生在世，总要向前看，也要学会放手，不要自己为难自己才是。太极地势低洼，安夏天又多雨，越发，不适合我这个年迈之人安养，我住着也难受。”

“……再说了，我如今是太上皇，太极是皇帝理朝政的地方，我就不鸠占鹊巢了。”

永安帝和魏皇后听着太上皇绵中带刺的一番话，不觉又是一愣。

永安帝想了想，刚要开说什么，只听太上皇摆了摆手，继续说：“我知你要说什么，不用劝我了，也不要顾虑外人的看法。衍儿说得对，我如今边只有你这一个儿了。木已成舟，尘埃落定，父之间，又有什么事过不去的。我会跟裴籍他们几把老骨明言，是我自己觉得太极住着不舒坦，所以要迁别居。其实我早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是心中憋着一气，始终想不明白。今儿倒是被衍儿透了……”

太上皇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唏嘘，看着永安帝：“离开太极是我的意思，暂且住在这温泉庄上也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已老了，很怕寂寞。我在庄上休养这段日，你叫太和青鸟留来陪我。至于迁太极后，究竟把我这把老骨安置在哪里，你便自己决定罢。不过我已经和衍儿说了，我那室的修葺工程由他来负责。他答应我，为我修葺的室绝不会比他的温泉庄差。”

永安帝见太上皇主意已定，只得转说：“请父亲放心，儿会亲自督办此事，一定叫父亲今后安享荣华，安享天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