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5/5)

弟中排行第二。老大金俊文已五十来岁，也不弱。只不过一般不面。这人手巧，杀猪、泥窑、垒锅灶，匠工活里都能来两，他生养的两个儿金富和金，象土匪一样蛮横。俊武的弟弟金俊斌，倒和两个哥哥不一样，老实得已经快成了傻瓜。但这个大家里的所有成员，因为有明悍的金俊武，谁在村里也不受气。金俊武虽然人得壮，但事从不靠蛮力，主要用智力周旋。他对辈很有礼貌，事在大面上很宽阔，私人往中不计较一些小亏小损，而且象少安一样，从不欺负村里的弱者，因此在金、田两族一般人中都有些威望。在村里的人中间，包括田福堂在，俊武都有不服气，但他比较尊重和佩服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少安。这后生和他一样，明得谁也哄不了，而且一男气，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把一队搞得比他二队还好。他尽和少安关系不错，但两个人心里也常在撬劲：看谁把自己的生产队搞得好。一年来，他往往都败在少安的手……少安听俊武让他等一，就扯住缰绳站在公路边，等俊武从河里上来。

金俊武把粪担放在路边，抹上的巾了把汗，问：“听说你到米家镇去了？

不要吧？如果这不中用了的话，咱们还是换一换！哪怕我使用两天就死了，也不后悔！”金俊武笑着对少安开玩笑。

“就是一死，我也不换你那三个活宝……怎？有什么事要给我说？”少安问金俊武。

“你不知？”俊武看着他问。

“什么事？”少安确实什么也不知。

“罐村你夫让公社拉到咱们村，正在你家后面的工地上劳教着哩。昨天晚上，还拉在学校院里批判了一通！”“为什么事？”少安脑里“嗡”一声。

“听说是贩了几包老鼠药……”

俊武不好意思看少安的脸。他担起粪担说：“你快回家去看看！听说你引着两个娃娃也到你家里来了……”少安脸上显不在乎的样，对俊武说：“你忙你的去。我把送到饲养室再说。这是个事！多不了白受几天苦，还能定成个反革命？”

金俊武，担着粪走了。

少安匆匆地把吆到饲养室，给饲养员田万江把药待，就折转向家里赶去。

孙少安不愿意在金俊武面前表示任何慌，叫这个人笑话他。但他现在心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对于象他们这样各方面都很脆弱的家来说，一件小事就可能导致灾难的混，甚至使一切陷于痪。而前发生的又并不是一件小事。夫不仅使一家人蒙受耻辱，而且罐村他家的生活越烂包，他这里的家也就要烂包的更快些——因为他和父亲绝对不可能丢开和两个孩不。他更知，家里了这样的大事，一家人都指靠他来解决。

他不仅要解决事本，还同时要安稳一家人的绪……他现在一路往家里走，脑里已经开始飞快地判断各况。是的，这是公社面搞的事；如果是本村，他就会立即去在各人际关系中穿，先找俊山叔，再找金俊武，然后找二爸，最后找田福堂……当然，还有许多人。而且他还不会都直接面，各错制约的力量，就可能使问题得到解决。在双村这个天地里，他还是有些能耐的。可夫是罐村的，而这事又是公社搞的，和双村没一关系。他现在的能力看来无法解决这事。

怎么办？他上自家院的土坡时，脑里还象麻一般没有绪。只有一已经清透了：要解决这事，非要通过石圪节公社不可。但公社里除过文书刘民是他小学同学，能说上话外，其他领导尽都认得他，但没有什么更多的……到了院的时候，他把所有这些思绪暂时斩断。因为他首先要应付家里人的绪。

他在家门站了一，让自己平静来，然后尽量轻松一些地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