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5/5)

声她，问问那本书的事。

他这时看见前面走着的郝红梅，弯腰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了路边的一个土台上，仍然也不回地走了，影即刻就消失在女生宿舍的拐弯。

孙少平到有惊奇。在走过她刚才弯腰的地方，他睛猛地一亮：这不正是他那本《创业史》吗？好，你还记得这件事！唉，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何必用这办法……他拿起那本书，却在暮黑中觉一些什么东西从书页中掉在了地上。

他一惊，赶忙低到地上去摸。他抬起了一块的东西，凑到前一看：天啊，原来是块白面饼！

他什么也没顾上想，赶忙摸着在地上把散落的饼都拾起来。饼上沾了土，他用嘴分别净。

他拿着这几块白面饼，站在黑暗的学校院里，里满了泪。不，他不只是拾起了几块饼，而是又重新找回了他那已经失去了好些日的友谊和温！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孙少平才重新又对这学校充满了。于是，这学期报名日一到，他就一天也没误赴忙来了学校，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哩……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开学已经两个多星期，孙少平还没有机会和郝红梅单独说话。

他看见红梅换了一件半旧的红格布衫，好象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大概由于一个假期在家里，这个季节吃的东西又比较多一些，她原来很瘦削的脸颊现在看起来丰满了许多。已经度过了半年的城市生活，她也懂得把自己农村式的“家娃”，象城市姑娘一样扎起了两个短辫；加上自的、手工细的方鞋和一条看起来是新买的天蓝，简直让人都认不来这就是郝红梅了。其实她无非就是把原来的一补钉衣服换成了没有补钉的衣服。这个小小的变化，就使一个本来不显的人，一很引人注目了。同时也应该承认，郝红梅本来就备那漂亮姑娘的脸型和段。如果有一比现在更漂亮的衣服，就很难看这姑娘是来自农村了。

孙少平看见她，心中就会起一辣辣的激，有时甚至到呼都有了困难。

当然，他自己的衣服还是老模样。一家织的老布，尽金波妈给他裁剪成制服式样，但仍然不能掩饰它本质上的土气；加上暑假给家里砍柴，被活柴活草染得肮肮脏脏，开学前快把家里蒸馍的半碗碱面用光了，还是没有洗净。他看着这叫他伤心的衣服，真想一把脱了扔掉。可自己很快又苦笑了：扔掉只得光跑！唉，最使他脸红的是，他这么大了，连个衩都不起。晚上睡觉，人家都脱了衣服穿着衩，他把外衣一脱就赤条条一丝不挂了……但不论怎么说，他现在有一个甜的安：就他这副穷酸样，班里也许是最俊的女还和他相好哩！让侯玉英见鬼去吧！她就是想和他好，他也不愿意呢！这倒不是嫌她的——假如红梅的是跛的，他也会和她相好的！

可是看半个多月过去了，少平还是没能和红梅拉几句话。这倒不是说连一机会也没。其实他们单独碰见过好多次，但不知她为什么又象上学期那样躲开了——而且常常看来是有意回避他！

少平对此摸不着脑。想来想去，他连一原因也找不来。

不过，他现在还没忙着象上学期一样陷苦恼之中。他猜想：也许红梅家里有什么事，她心里烦，才不愿意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