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页(2/2)

正如我所意识到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她不是桃乐丝·恩格尔。

一个苦痛，却又永远不会沉沦的灵魂——时而成熟得惊人，时而幼稚得可笑；她像是来自于异国他乡，又像是只会现在我的梦中，对我呢喃。我无法不被她引。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她上课迟到了。在经过练舞室的时候，她停脚步，隔着门上的玻璃向里面张望。我正在练舞室里准备上课，突然，我转过了，和她对视。

……我会怎么？我应该怎么？

但是直到好几天之后，我才问她，你不是桃乐丝·恩格尔，对不对？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我从她的琴声中，听到了她的灵魂。

--

她看着我，用她明亮的睛，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笑容，她回答我，如果她不是桃乐丝，我会怎么呢？

但事实上，那时我对艺术方面的事并不是很上心，就算是对于探寻桃乐丝，也没有非常忱。献祭、唤醒沉睡中的女神、地迷中神秘现的恶使者等事我焦烂额。

她无法弹奏她自己，并非因为她不了解自己或是演奏技术欠缺，而是因为她的世界太过广博，包罗万象，以至于任何一个闯其中的人都会缭，乃至无所适从，那是一个我从未接过的世界。

我喜她的琴声，我喜她试图从演奏的曲目中所要传达的东西。无论是她在弹奏肖、莫扎特、普罗科菲耶夫，或者是我所没有听过的小调时，我都能受到她的意图。我对她调“弹奏你自己”，她的确也弹奏了更多轻佻、离经叛的东西，但是我想，她始终没有领略其中真正的义。

忧虑过了半年, 我生了。我继承了她对一切事的忧心, 从我童年开始，我就在渴望大的庇护所, 这个庇护所远比父亲、母亲或者我家的房屋更不可摧, 且能够容纳一切。

这个莫名其妙就成为了桃乐丝，成为我的学生的女孩到底是谁？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以为这个庇护所是艺术, 是舞蹈，后来我又认为它是家，是, 是宗教。直到最后，我看着桃乐丝·恩格尔的睛时, 我忽然明白, 原来这座庇护所, 就是我自己在不断寻找着的路。

我们在练舞室的木地板上舞，她的僵，但是她仍然随着我的动作，笨拙地迈步或是抬手，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是一个普通女孩。我知，她不是桃乐丝，她是一个不知从哪里而来的恶灵。

那张脸，仍然是钢琴系的学生桃乐丝，但是睛——准确地说，是神——沉得像是蕴着夜，又带着令人无法隐藏的光彩。使我得一个荒唐的结论，她并非桃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