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3/3)

颌线延伸到了他半张脸上。

血充盈在伤中，一用力握拳便会涌。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变化，这个谢今夕松开握拳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左膛的位置。

膛本该永远动的那颗心脏，此时却全无动静，它似乎凝固了。而本该随着那颗心凝固的他血却变得如岩浆一般炽，炙烤着这躯壳中的灵魂，让他痛苦、又让他躁动。

这位谢今夕收回手，心的白衬衫上印了一个完整的血手印，他说：我是、是本能、是冲动、是望我有些像是本我，但与弗洛伊德定义的那个本我不同，如果一定要给我一个称呼的话，我喜潜位我。

自称潜位我的谢今夕左手边，则坐着一个全无表的另一个自己。他双是纯黑的，肤完无瑕，就连指尖也没有血咒的痕迹。但他才像是凝固了，他由而外散发着一死亡的气息，就连那没有任何瑕疵的肤在灯光都透一病态的惨白。

他像一尊白垩砌成的雕塑、又像冰川里的冻尸、更像某非人的存在。

我是本位我。他开，如同吐几个冰碴一般吐了几个字。

剩一个谢今夕，则全仿佛披着一层朦胧的黑纱，他明明坐在椅上，却像是无数个重影重叠在一起成为了他的，他既像是实，又像是虚。

无论是潜位我谢今夕还是本位我谢今夕，都只看了他一便挪开了视线。

不可凝视，不可认识，不可沟通。

超位我。

那个飘忽、重叠、虚实不定的影没有开，但在场的封斯年、潜位我和本位我，都自然而言听到了他说的话。

与此同时，封斯年、潜位我和本位我都听到了一声乍然的破碎声，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乍然迸裂，无数碎片在概念的虚无中悬浮运动，每块碎片都倒映着不同的虚影。

超位我抬望向那片其他三人看不见的虚空，那无穷无尽的碎片之间，有个同样虚实不定的存在与他猝然相接。

那一瞬间，超位我与祂达成了沟通，超位我看到了某分裂与剥离，那并非是实意义上的，而且知中的、概念中、象的，有什么确确实实分裂开来，形成了两个对立的世界。

而一个更好的现实被肯定，另一个更残酷的现实便被否定。被否定的世界破碎了，像镜中被搅碎的影，但影依旧是影，哪怕破碎了，只要另一个现实存在，这破碎的倒影便不会消失。

可那破碎的碎片中倒映着另一个现实，碎片中的倒影燃烧着、沸腾着，空气中满是憎恨的味，无数的人们扭曲成不同的形状，有人化、有人淌、有人生，有人日复一日行在相同的路上，时间连起来的影像的蠕虫。

人们曾憎恨旧的一切，如今人们依旧憎恨新的一切。

于是在这对立中、在这破碎中、在那隙中，那重叠的、概念的、不定的、被抛弃的存在重新确立了祂的存在。

祂说：我见，我闻，我来到。

祂将重临另一个现实，带回曾经被抛弃、被否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