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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狱警忽然扬声，被叫到号码的男人动作一僵，放串了一半的手串站起来答了一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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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罪犯绳之以法和监他们的监狱生活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找寻罪证脆利落的落笔判定，一个是时间的惩戒罪孽却也提供自我反省和自我救赎的机会。

“小邹。”年纪最大的狱警板着脸，两条法令纹拉得老，冲邹国翔招了招手，严肃：“你来。”

“419号。”邹国翔低声。

邹国翔诚实地了。

老狱警背对他招了招手，那男人就快步上前来，期间没有一个犯人停手里的工作。

有人对自己的错误到后悔和羞愧从而愿意忏悔愿意改过自新，就有人不屑一顾甚至觉得这是漫漫人生路上独特的“勋章”。

来，错过了什么，而不自知。

老狱警的睛眨也不眨，透着一丝死气，确认：“你觉得他是会被黑吃黑的那一个？”

年轻的邹国翔不明所以，当真一个个扫视过去，没看见老狱警沉去的脸。

“你刚才说黑吃黑。”老狱警如鹰的睛锁定着邹国翔，满是厚茧的手指遥遥一指，“那你说说看，这里面谁是被吃掉的那个黑？”

那男人正在串手串，一粒粒细白的小珠在他糙的指端，熟练得甚至有些稽，面前摆着成堆串好的少女系小手串，可见他对这个工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当邹国翔这句喃喃自语落几位老狱警的耳朵里时，周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想当一名主持正义的警察，却差错的成为了一名狱警，每天和罪犯们打。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发斑白的男人上。那男人材赢弱，面容看上去并不老，浑却散发一老态，不是苍老，而是宛如沉淀来的厚厚泥沙，看上去不过气又无趣至极。

直到编号为419号的男人走到面前，邹国翔才发现他比想象中还要矮了许多，神木讷，两条更是和两条一样，在里直晃。

车间，穿着一模一样囚服的罪犯们埋着手工活，有的是叠报纸，有的是串手串，总之全都是千篇一律的枯燥且重复的工作。

第九十九章 最后的响雷

邹国翔年轻时，也像许多年轻人一样有着豪言壮语和抱负。

经济犯，杀人犯，毒犯，等等。他们自成一派的歧视链让年轻的邹国翔到匪夷所思的同时，又难以自抑地升起一微妙的认同。

“黑吃黑并不无理可循。”

“419号！”

并不是说狱警比办案民警要差，但总归和邹国翔的期望有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