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夏(2/2)

“剁不动，爸！妈！今天晚上吃排骨没意见吧？没意见我就煮排骨啦！”

半晌，厨房里传来菜刀用力剁骨的咚咚声。

几十分钟后，满脸油烟汗浃背的半夏端着的铝锅来了，用抹布裹着把手，一路弯弯扭扭嘶嘶地倒着凉气把锅顿在茶几上。

如果你睡着了，那它们就更无法无天，它们会钻被窝里，钻衣袖里，钻发里，半夏不止一次一大早醒来发现发里有东西在动，一梳掉来一只小老鼠，在地上扭着吱哇叫。

得，早饭有着落了。

“这是妈的。”

老鼠一声急叫，钻沙发底不见了。

“！好。”女孩把手指在嘴里，用力跺跺脚，好像跺脚能加快降温散似的，她用勺搅了搅锅里的汤，再从厨房里端来一叠碗，一共四只。

“好难剁。”

“这么，是脊椎骨么？”

双亲一动不动地坐着。

多久湖就要啦，我今天从那边路过，还在湖底的泥里看到了一堆铁罐，不知谁扔那儿的。”

她把四只碗分别摆在桌案上，一边摆一边说：

老鼠真的很烦人，而且这些老鼠不怕人，一到晚上就来作妖，半夏晚上躺在床上能听到它们在楼板上开运动会，窸窸窣窣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女孩给父母一边肩，一边说。

最后一只碗推到没有人的桌沿。

“这是我的。”

“这是老师的。”

一只老鼠从天板上溜来，顺着地板爬上沙发，又顺着沙发爬上父母的肩膀，撕咬他们的衣服。

“我去饭，今晚多一个人吃饭，我把老师带回来一起吃啦。”半夏爬起来，拖着门的布袋拉厨房，拖一条暗红接近凝固的痕迹，“哎呀！漏了漏了，把地板搞脏了。”

“今天依旧没有碰到什么人，只能晚上再用电台呼叫试试，你们说真的会有人听到么？虽然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但老师说还是要持去，她说一定会有人听到的，今天是多少号来着？九月……九月五号？啊不，是九月六号。”

她一勺就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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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爸的。”

“死老鼠！”

“老师是客人，所以老师先来。”半夏嘿嘿一笑，用筷从汤锅里捞一只煮烂的小小手掌，放到那个碗里，“喏，煮得很烂了，不要客气。”

“那么爸，妈，老师，我开饭了！”

很快屋弥漫起郁的香，厨房里的汤锅咕嘟咕嘟地作响。

她赶把袋拖厨房，然后“砰”地一声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半夏在厨房里听到吱吱叫，探来看到老鼠，连忙抄着勺冲了过来。

“哎呀掉池里了。”

说罢，她双手一合，一气：

锅里白的汤溢锅沿，洒落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