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2)

江随舟停了脚步。

红烛摇曳。

指骨分明，手背上经脉凸起，虽只静静搭在膝上，却像随时能扭断人的脖颈一般，尽显杀伐之气。

江随舟脑有些空。

“……定北侯霍无咎被俘后，南景后主为了羞辱他，断了他的经脉、废了他的双，又将他嫁给断袖之名在外的靖王。他在靖王府忍辱负重三年，后想方设法逃回北梁，治愈双。

他决定冒险打个圆场。

还没看到脸，谁能确定那就是霍无咎？

孟潜山小心翼翼地看了霍无咎一。

明就是个男人啊！

而这位霍夫人，可是在里待了一个多月呢。

嫁衣之，还能看到清晰的伤痕，在领冰山一角，在火红的衣袍上染不大明显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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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前一袭嫁衣的人，试图从他上找到一痕迹，证明他不是个男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人放在膝的双手上。

他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惊得嘭嘭，连带着他耳中的血脉，都跟着突突地鼓动。

……可不就是那位被南景后主成残废、将会在三年之后砍他的颅、晾在城墙上风的大梁战神吗。

……自己娶的这位“霍夫人”，不会是霍无咎吧！

江随舟抿了抿嘴，忽然很想给自己那位学生个歉。

但是没有。

第3章

他的嘴这会儿泛着不正常的白，角还留着青紫的伤，挂着些涸的血迹。别说，他得可着实好看，五官邃，一派张扬凌厉，看着便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即便带着伤，也不显狼狈，反而多了几分颓废的脆弱。

江随舟侧过。

一个男人，一个嫁给了靖王的，残疾了的男人。

就见孟潜山站在他侧，小心翼翼地小声：“该掀盖了。”

江随舟顿在原地，而旁边的孟潜山，已经快要急疯了。

这，即便孟潜山知，胳膊肘要往自己主这儿拐，也难免对这位霍夫人生两分可怜。

……仅仅一个神罢了。

此后，为报当年之仇，他灭景之后，将靖王颅亲手斩，在城门上悬了三年。

王爷这是在什么！掀了盖，却将盖扔掉，此时又一言不发，冷冰冰地瞪着人家。

这，不必问，他就知这个人是谁了。

江随舟不知为何，脑中回忆起了他那个学生论文里的片段。

他从前只听说定北侯独是个举世难见的少年英雄，如今看来，真是如此。皇上将他捉回来后，的可是中的地牢。向来关到那里的人，没有活过三日，就会被活活折磨死的。

放他回去吧，求求了，他想走。

江随舟的手有抖。

“王爷……王爷！”

恍惚中，江随舟像是看见一只垂死的野兽，虽匍匐在他面前，却似要随时扑来，咬断他的咽，与他同归于尽一般。

空气中飘着一混合着红烛甜香的血腥气息，还带着几分牢房中腐朽冷的味。

江随舟掀开了盖。

满目旖旎的红中，他对上了一双黑的、鸷冰冷的睛。

江随舟走上前去，一边在心里安自己，一边作镇定地伸手，揭开了那张轻飘飘的盖。

跟在后的孟潜山见他停在原地，冷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连忙小声提醒他。

霍无咎：嗨！老婆！（自信）

那三年之后，被霍无咎斩首的，就不是那个靖王，而是他江随舟了。

他眉形锋锐，眉生得又低，便显得神格外冷戾，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杀气和狠劲儿。

如果是霍无咎……如果真是霍无咎。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也是为什么，正史对靖王只字不提，连名字都抹去了。”

对，掀盖。

这么想着，孟潜山小心翼翼地躬过去，替江随舟端来了合卺酒。

江随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红盖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