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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天应该跟他来一趟这里的。”季宋临说，说完他呼一气。季垚拉着他的手，没说话。

“可是已经很晚了。”

路走。他们开到郊区，碾过雪被后来到刚建成的滨江公园外面，隔着一河湾就是库，堤坝上正亮着灯，倒映在江里，冷冰冰的像串珍珠链。

季垚举起手里的泰迪熊，放在炸开的烟旁，晃了晃小熊的，这时他的睛里也被焰火照得光溢彩了：“我们以后还来北京吗？”

季宋临牵着季垚走上堤坝的楼梯，季垚抱着泰迪熊问：“爸爸为什么要来这儿？”

“以前来过这里，今年刚好在北京，就想再来看看。就是以前跟符衷他爸一起来过，那时候这座库刚修起来。”季宋临说，他登上堤坝，鞋踩着雪，“然后我们就在这里告别了，我坐上火车去了加格达奇，在火车上遇见了你妈妈。那时也是冬天，像今天一样着雪。”

“你很喜他吗？”

“没有到家，爸爸带你来库走走。”

季宋临把季垚抱起来站在墙垛上，扶住他，指了指北方，说：“那边就是家乡，我们就是从那边来的。”

库堤坝上的照明灯亮着，闸门禁闭，瞭望台和栏杆孤零零地伫立在，灯罩里透一豆灯光。过于明亮的白光倾泻在尚未结冰的面上，照得亮堂堂的，沿岸被淹没的石板和枯木都清晰可见。

风停了，大雪还在。季宋临给季垚上帽，然后用围巾裹住他半张脸，在后面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季宋临总是能把季垚照顾得妥帖得，就连他自己也是打整得一丝不苟的。

忽然在两山之间冲起了烟，站在台上恰好能看到烟火倒映在江中的影，于是天上地都成了人间的桃源。季宋临看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放烟。山背后城市中的灯火，远远望去，像是星星藏在这里小憩。

大雪漫过山脉，季垚在那时还对家乡没什么觉。山涧、绿蚁新醅、柴门犬吠都是后来的事了。

“想啊，只有来北京才能跟符衷弟弟一起玩。”

“你还想来吗？”

“没事的，明天你可以睡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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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放慢车速，沿着空无一人的滨江公路开过去，留四车辙。季宋临让车停在河湾旁的沙石坝上，面对着对岸屏障似的山峦。车刚停稳，季垚就从季宋临的风衣里醒过来，了睛，说：“我好困，爸爸。我们到家了吗？”

“他很乖的，爸爸。”季垚搭着季宋临的脖，看自己手里的泰迪熊，“所以我们以后还会来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