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3)

“互相靠一靠吧。”

“那我看你还不够老。”

崔影看看熊又看看老冯，告诉服务员可以上菜，另外再要了两壶清酒。服务员离开时把移门合上。

老冯愣了一。

老冯抱着大熊搭回程地铁，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相当惹。回到家里，他把熊放在大床多年用不到的另一边。他想着和崔影的这顿饭，想着她问的那几句话，疲惫慢慢涌来。老冯不喜回家，就是因为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觉得累。他能保持得不错，疲倦更多的只是一觉、一绪，这似乎是他切会到的第一绪，年纪大真的有帮助。

“给小瑶的，我以为她会来。”

老冯看着床上坐着的大熊，想着自己还有三个月到五十岁生日，不知不觉的，一个人走了这么久。这只熊先前一路抱着非常柔，这柔此刻依然残存在他上，有丝丝缕缕难以索解的东西，从熊的每一绒中淌来，冲刷着他的。这大约就是吧，但老冯

“小瑶上三，暑假报了几个班，考完试还在每天卷，她说就不来了。”

“好，要是我手上的案破了，次我讲给她听。”

“这是什么？”

老冯瞅瞅她，问要不要再来一壶酒，崔影说还有半壶没喝掉呢，老冯哦了一声，把自己小杯里的清酒喝掉。

崔影放任了一会儿这异样的沉默，说：“老冯，你说两个人一起过，到底图什么？”

老冯就开始说案，捡着能说的说。他说到一半，服务员开门上菜，崔影说你还是没变啊。老冯哦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讲分尸案，笑笑说商低一辈变不了了。崔影摇摇，说如果小瑶在，大概是想要听这个故事的。

“哦，好。”他说。他有两个月没见女儿了。

老冯把包裹一的纸撕开，一个绒熊脑袋。

这些年他和崔影的关系反而比离婚前好，老冯自己这么觉得，他判断崔影应该也是。

他一直不知促使崔影离婚的男人是谁，压儿没有抓这回事，就是有一天晚上勤回家，崔影穿得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告诉他喜上别人了，要离婚。这事对他的打击远没有其他男人碰到时大，心绪再怎么积蓄，小池塘也掀不起滔天浪。他甚至很能够理解崔影，觉得她喜上别人理所当然。事后老冯也没有动用公安手段调查，到今天他也想，自己那时候的好奇心是不是太弱了，到底有没有另一个男人存在？崔影没有再婚，从女儿的只言片语里，老冯知崔影从没开始过一段正式关系。

“要不要再试试搭伙过日？年纪大了，有个照应。我这个，和从前比确实有变化了，时不时的也想和人说几句话。”

老冯斜抱着包裹走地铁站，过两个街，拐弯走“广屋”——一家日式居酒屋。广现二用中文和他打了个招呼，老冯是熟客，每个月都会来吃一顿晚饭。

老冯把一米多的包裹靠在墙角，脱了鞋上榻榻米。

“本想着考完试，小瑶今天会来的。”老冯吃了几鱼以后说。

“我抱这么个大东西不方便，次还是你亲手给小瑶吧。不过，其实她现在已经没那么喜绒了。”

老冯嗦了一酒说：“大概是上年纪了吧，有的时候确实会想。医学上讲，人变老以后，大脑也会变化，老年人话多，也容易念旧。可能吧，我这老了以后，倒会变得更正常一了。”

“最近在忙什么？”崔影问。

拉开包厢移门，崔影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

“烟呢，烟的时候，会几个人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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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对父亲有一天然的依赖，哪怕是老冯这样的父亲。曾经有一度，冯小瑶觉得父亲特别了不起，因为他是警察，缠着让他讲抓坏人的故事。可是老冯没抓到几个大坏，理的大多是派所蒜的事，慢慢的冯小瑶也就不问了。到最近这两年，哪怕是每个月一次的见面，冯小瑶也表现得可有可无起来。

老冯摇：“我一去，气氛就差。他们嫌我喝了酒也太清醒。”

老冯愣了愣，还是摇。

崔影笑笑。

结束的时候，崔影让老冯把熊带回去。

保留最近两个月，老冯拿到录像的时间是六月二十一日，考虑到受害人的死亡时间，两个月的录像里只需要看最早的那一周，总共一百十九个时间。

“那你现在，会经常和同事一起晚上喝酒吗？”

老冯讷讷着不知该说什么。

到站的时候，老冯又看掉了四笔易。监控并不特别清晰，每一笔易他都要来回播放几次，观察顾客举止是否可疑。很大程度上，这样的观察是靠“觉”的，而老冯没“觉”。可惜觉好的刑警没时间这样的活，老冯想，也许凶手已经在底漏过去了。

“个月我让她来。”崔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