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听诊器 第2节(3/3)

逝者已矣，人生的艰难，统统留给生者去面对和承担。

“……”

姜茶走到老太太面前，哽咽地叫了声她，愧疚地：“要是我当时再跑快，师父就不用为了保护我……”

当时那个买家和他的同伙冲过来时，是先瞄准了姜茶，想着她是个女的，肯定比别人好对付，想要用她来杀儆猴，没想到莫怀安比他们动作更快，见姜茶来不及避开，脆扑过去将她护在怀里，等莫怀安受伤以后，那伙人依旧没有停手，又和姜茶打了起来，混战之中是其他同事将莫怀安抢了去，莫怀安的牺牲有一分原因是因为耽误了抢救时间导致的。

看着姜茶脸上还没完全褪去的伤痕，老太太一把将她抱怀里，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孩啊！”

既是哭莫怀安，也是哭姜茶。

姜茶被老太太抱着，心里既愧疚又难受，忍不住也跟着放声哭起来。

莫随站在一旁，扶着祖母的胳膊静静地听着，面上神很平静。

他想起以前老莫也去参加过几次战友的追悼会，回来之后都会唉声叹气，有一次还黯然神伤地说：“……还有一年，他就该退休了呀！”

老莫以前就说，他跟很多战友都一样，最大心愿就是能够平平安安退休，但是到来，他还是和那些牺牲的战友那样，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将生命的最后一刻都献给了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

莫随很不喜这受，他自问不是什么能够舍己为人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别人，妈妈也许不会遭遇空难，老莫也不会死，错的固然是天意和犯罪分，但他难免觉得心里不平。

好人不命，说的是不是就是他们莫家？

他想起考之前老莫劝他考警官大学，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可不想这辈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安活到退休，我要命百岁，离你们这些当警察的远远的。”

气得老莫拿鞋板底追着他打。

后来他学了医，还是儿科，工作了才知，其实他的心愿也是平平安安活到退休，可以颐养天年。

他的思绪就这样飘远了，隐约还听见哀乐里祖母和姜茶对彼此的安，他扭看了一，看见她红得像一对桃似的睛。

追悼会结束之后，莫怀安的骨灰盒被送回清镇的老家安葬。

照《烈士安葬办法》规定：“烈士安葬地可以在牺牲地、生前所在地、遗属所在地或者生前工作单位所在地中行选择。”

姚政委来问的时候，莫随和老太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让莫怀安跟夏晴的衣冠冢合葬，旁边还有莫随的祖父和早逝的小叔的坟茔。

老太太还说：“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好。”

葬礼过后，活着的人必须开始新生活，莫随假期要结束了，得回去上班，老太太则暂时留在清镇老家，等莫怀安的七七过了才回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