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安 第110节(3/3)

。这毒发作起来，人生不如死，和经受扒的痛苦无甚差别，你早在冤案发生之前便清楚。”

付笙看着许彻拿在手里的瓷瓶，凝了一上面的罂粟图案，面容不自主地搐了一。

“我着手翻案期间，有一名捕快将所知的事告诉我。他亲所见，有一名样貌众的少年郎夜访姚太傅，翌日带着一名江湖中的制毒手再度登门。从那之后，陆麒与杨楚成便中了毒，每况愈。姚太傅死之前也提到了此事，但他不知你的真名实姓。”

“还有这事？”林策望了望裴行昭，又看了看杨攸，“也就是说，这厮从那时就已是付云桥的帮凶？”显然之前并没想到。

杨攸认同地了。她知哥哥在狱中中毒的事，也知是姚太傅的手，却还没清楚毒是从何而来。而裴行昭也无疑是刚刚将线索串联了起来，有了定论。

裴行昭直接锋利的视线似能穿透付笙的心魂，“陆麒、杨楚成如果没中毒，我安排的亲信便能将他们从监牢中劫走，最多韬光养晦几年，便能重回官场。

“可他们告诉我的亲信，用不着了，去也活不成了。这样的话，大可顺其自然，用他们的死警醒所有袍泽，要时时刻刻防范圣心与佞臣对武官的忌惮。”

用不着了，去也活不成了，两位异姓兄其实还说了一句，不如让我们早些解脱。

知晓他们是这样的取舍，裴行昭是什么心，只有她自己知。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曾和他们就这句话聊了不少，选择的路是一致的，不介意赖活着。但是，原因不同。

如果有朝一日蒙冤受辱，她不论如何都要活去，熬到报仇雪恨之日，哪怕恶名昭彰，哪怕大开杀戮。

陆麒与杨楚成的心思则是，如果蒙冤受辱，也会熬去，但如果报仇雪恨的后果是换来更的误解更恶劣的骂名，愿不反抗，生死有命。

所谓赖活着，他们还有一看法：如果躯上有了生不如死的痛苦，不论如何也要支撑去，但若支撑全无益，只是平白多受一段折磨，也就只能寻求解脱了。

当时裴行昭很理解，也赞同，却是如何也想不到，讨论的话题成为现实，自己本不能面对两位兄的选择。

到那关才明白，在乎的亲人，哪怕他多活一天、一个时辰，也是弥足珍贵，也愿意用任何代价去换取。可那样的后果又是什么？是睁睁看着他在痛苦的炼狱挣扎。

她恨死了姚太傅，也恨死了研制那剧毒的人——是个江湖中了名的制毒手，韩杨韩琳早已帮她擒获，她把他挫骨扬灰了，并不解恨。

杨攸红了眶。

林策想过去抱一抱她们。

许彻神黯然，无声地叹息。

“付云桥、姚太傅和你要报复我，说实在的，到了。我这几年，说是怔了也不为过。”裴行昭的笑容里有淡淡的讽刺，的苍凉，“我早就想到了，归结底，两位袍泽因我殒命。有姚太傅摆着，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付笙始终与她对视着，到了此时，有了几分心虚，也终于开说话了：“以往听闻，裴映惜无所畏惧，我其实并不相信，直到此刻才发现，传言非虚。”

“人犯错，很多时候就是因惧怕而起，怕穷，怕失去，怕人瞧不起。我不怕，我没有重获新生的运气，也不想再重来，我只是个明明要死掉却获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