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金帐 第61节(2/3)

一别至今，恍惚三季，他在京中还好么？还如从前一般冷自苦？可有新人在畔？依旧繁忙如故？也还康健么？

古先生站起来，坦然上前，朝来人行了礼，“草民古钧山，拜见大人。”

算算日，吴氏肚里的孩应当已落地了吧？不知薛家是否遂了心愿，迎来第一个嫡。

堆，烧掉胡堆放的残肢。倾城空腹忙了一日，此时不过撑着一气。古先生比她更辛苦，终日连都顾不上喝，那把铁锯已经卷了边，是不能继续用了。

越过垂门，转过亭廊榭，一路蜿蜒到了，一座独立院落，朱栏玉砌，装饰。

店家送来一碗，倾城仰饮了，袋里的粮已经吃得差不多，前几日未能料到后面这些难，她还分不少给受灾的小童们。古先生告诉她，前医者是最珍贵的存在，她需首先保证自己的力，才能尽可能救治更多人。

古先生朝倾城，她背上行药箱，缓步跟上前去。

早有婢打好温汤池，倾城随意打量着这间屋宇，随婢绕到屏后，解已穿了五六日的衣裳，徐徐步中。

拥挤的厅中静来，缺衣少的时候，人们没了谈天说地的心思和能，厅心一只小小炭盆勉的燃烧着，远不知谁在埙。埙声婉转低回，悠扬地越过残垣，飘过落雪……

车停在外，薛勤邀请古先生与自己同乘，将后一辆空车留给了倾城。

侍婢只得依从。

二人回到歇脚的驿站，——说是驿站，不过是个破损的小楼，生意还在艰难维持，吃价格昂，店家已经支付不起前的米价，唯有还能够。落至此的行客们沉默而麻木地围坐在大厅里，古先生来，众人知他二人近来忙于医治灾民，心中敬重，自发让一隅供二人休息。

前年关将至，在这荒芜颓的乡，许是来的风太冷，许是偶然遇见与他有关的旧人。

他从前在不过挂个闲职，终日连酒，不知这回朝廷赈灾，怎会派他前来。他是享受惯了的人，又如何会接这样的差事？

舒舒服服泡了澡，倾城浴，侍人捧来锦绣新衣，她摇摇，指着自己那只颇不起的行，“穿我自己的衣裳。”

行辕距离城北有一段距离，外风声呼啸，雪飘如絮，倾城靠在车上，不知如何想到了与薛晟同往岷城的那几日时光。

她没有刻意去避讳薛勤，前她和古先生都需要得到更好的休息，需要更能饱腹的饮，也需要药。大局当前，什么小儿小女的心思都不值一提。

薛勤挑挑眉，倒没想到二人会是这样的关系。听闻城中一男一女当街行医，他前去探过，瞧二人举止亲密无间，合天衣无，他以为顾倾这是有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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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先生笑：“不敢。”

睡梦中的行客们被惊醒，店家披衣迎上去，官差们举着火把闯，火光彤彤映照着男人俊秀的面容，氅衣肩落了厚厚的一层雪，他摘檐帽，视线逡巡，在角落中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古先生：“乃是草民弟，这番受邀前来宜城帮忙，我这弟亦了不少力。”

“你就是古钧山古先生？”

了车，温柔丽的婢上前来，为倾城撑起一只竹节伞。回望去，薛勤和古先生的影已消失在左侧廊间，侍婢温言：“大人吩咐过，着婢们细心服侍姑娘，请姑娘随婢来。”

她盼着他好，盼着他边有人，闹闹。盼他无伤无恙，平安喜乐。

她想到他们相互依偎坐在车里烤火，他着那张一本正经的冷峻面容与她说亲密调笑的话，温的吻像冷日抱在手里的一盏茶，熨贴的，舒适的，亲昵的……

薛勤目光越过他，落在角落里的女孩上，“这位……不知是先生的什么人？”

薛勤侧让路来，客气地：“二位请吧。”

离开京城后，她甚少回想从前，更少想到他。

古先生掀开一张大布巾，用麻绳系在上，另一端系在一只破烂椅的靠背上，形成一个简陋的独立私密空间，令倾城躺在里，尽可能的照顾着她的需求。

薛勤的审一如往昔，就连负责担的小丫也是极品的人胚。

薛勤摆摆手，一抹温和的笑，“薛某受人所托，特来迎接先生。”

抹净发，饱一餐，多日来累积的困倦袭来，她翻着医书没有立即睡，很快，外传来侍人的说话声，说是薛大人过来探望顾姑娘。

领的官差倒还客气，“这是朝廷派来赈灾的特使薛大人。闻知先生近来善行，特来邀请先生前往行辕一叙。”

一队官差来到驿站门前，用力叩响门板，“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