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金帐 第65节(2/2)

她合了他臂膀上的伤，又用帕清理净手臂上残留的血污。

无数个独自难眠的夜里，他总在后悔当初不曾对她更好更诚挚些，他也有他的算计和私心，肆意享受过将她无名无分摆在边为自己床解闷的温存。

她推开他，冷声：“五爷说笑了。”

他走近她，地攥住她的手。

男人一直注意着她的表，见她视线在旧患上停留，便开解释，“三月里回京途中中了埋伏，现在已经无碍。”

薛晟心底漫过难言的苦涩，他张开右臂，轻轻环住她单薄的肩。

关于薛晟的转变

他笑了笑，任她引着针线穿过肩侧的肤，“你也知，我这两年得罪了不少人，许多人想我死。”

他比倾城早到两日，他消息灵通，座人手又足，倾城到来时，况已经好转不少。

“你说你想忘却从前，可我知你忘不掉，就像我忘不掉你。”

雀羽朝薛晟挑挑眉，示意他快跟去。

她抿抿，率先钻回帐里。

曾经待她，他也不尽是真诚的。

他穿回衣裳，缓缓站起来，倾城垂眸瞧见他翻折的袖角，意识替他抚了抚。

是个好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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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发的时候，我握住你的手，你靠在我上，喊我的名字。”

是在分开很久之后，再也看不到之后，他开始觉察到自己的心意

伤已经愈合，颜还很新，大约伤在两个多月前。

月末，灵山受雨塌方，倾城随古先生前去参与救助。

总需有人主动，才能求得一个结果。

肩胛上有一明显的旧伤，理得伤患多了，倾城一就能辨认那是箭伤。

男人大威严，一走来，帐中就显得狭窄局促极了。

她立在那没有动。

他的人为百姓搭简易的居所，每日在被泥淹没的村里找寻可能存在的活。药材和粮来得很快，民营东西两角每日时施粥。

“我们为什么不能再试试？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补偿你、对你好的机会？我不求你一定随我回京，哪怕就像现在这样……”

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刺了个对穿。

他自欺欺人地想。

薛晟一便服，游走在受难的民营里。

其实不是从一开始倾城离开的时候就突然醒悟了

她垂睛，用纱布浸透药，为他拭肩膊上张裂的伤。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量，熟悉的香气和熟悉的人。

她垂：“五爷和我云泥之别，天地之远……”

倾城瞥一另一的古先生，他正在理一个缺损了脚掌的伤患。

“五爷给我自由，我很激。我知五爷还置了宅院，打算将我放在里面，您的外室。五爷受上一段姻缘拖累，心疲惫已极，所以您不打算成婚，又舍不得真正放我走，在薛家我是上不得台面的床婢，在外我是没名没分的外室女。五爷想要的，不过是个您勉瞧得上、又肯听摆布不争抢的女人。娶婢为妻，要着多大的压力，要受多少嘲笑呢！可若只给个姨娘的名分，又怕我不依。所以您宁可拖延着，不言不语的装糊涂，五爷始终掂量打算的，都是您自己的利益。五爷您，不说喜。”

“倾城，为什么周夫可以，我不行？”

“为何我们不能再试试？”

雀羽在旁笑嘻嘻地：“我家主救人时伤了肩膀和左臂，烦请姑娘帮忙瞧瞧要不要。”

作者有话说：

倾城睫覆住眸光，始终没有抬。

“我喜你。”他说，“你心里也有我。我们之间，本没有任何阻碍。”

是后知后觉的悔过和遗憾

任他虚虚环住自己，落在他宽阔的怀抱中。

“是么？”

倾城替一名大婶包扎好受伤的胳膊，刚掀帘来喊一个，一只男健硕的手臂递到她前。

他用受伤的那只手住她的，令她抬回视自己，“瞧见我的旧患，为什么会心疼？”

他们是两个防备心很重又十分自利的人，骨里淌着相同的冷血凉薄。

二十年，都不可能再回。”

“好了，这几日伤不要碰，时换药。”

“够了！”倾城拍开他的手，用力将他推开，“我是什么人？我在五爷心里一向是什么人？在一起的时候，五爷尚未当我是个要的人，如今又来故作，声声说喜，五爷的喜我受不起！”

哪怕是拒绝，也是她写来的一封信。

他将信纸凑在烛火上想燃掉，终究舍不得，叠好小心存放在屉里。

他坐在案前那张空椅上，慢条斯理解开衣襟，袒受伤的半边肩膀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