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明 第517节(2/3)

“那贵人就当是我这老家伙胆小吧。”老汉，“你看我养的这些鸭个个看着都得差不多，但它们生什么其实是不一定的，大多数都生单黄，极偶然才能得个双黄。若是有达官贵人觉得我们这双黄格外稀罕，想要我们年年往京师送，结果我们却拿不来，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后果？”

以前小先生教过他的，治理国家最要的就是“足，足兵，民信之”。

王磐也坐过去，看看能不能顺便钓条河鱼回去吃。

文哥儿没有推辞，一应王磐的邀约，领着朱厚照沿着运河漫步徐行，看看住在运河边的寻常人家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

王磐：“看那王小友确实吃你的腌，我便把他领来碰碰运气，看你肯不肯卖些给他。”

老汉没再与朱厚照聊这个话题，只了两声哨，径直招呼自家养的狗儿把鸭群赶去塘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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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有些地方即使产什么好东西，也不乐意叫上的人知。

生怕上突然就摊派个新任务来。

如果要去掉其中一项，那就先去掉“兵”；如果要去掉其中两项，那就把“”也去掉。

害。他决不承认自己读的书少，只笃定地说：“我们大明没有生辰纲！”

这还是碰上前的老汉与王磐这两个敢直接说来的人，才叫他知晓百姓会有这样的想法。

等到文哥儿一行人走远以后，那去赶鸭塘的老汉也回来了，坐到岸边准备垂钓。

王磐笑：“我就不去了，你们走累了可以回城里到我家用晚饭，我叫人备了些你们昨儿没尝到的邮家常菜。”

至于“信”，那可是万万不能去的，因为“民无信不立”！

不过与这位先祖亲缘近些的族人都已迁居他，像他们这些留在邮的旁支再着这位先祖的名自夸，未免就有招摇撞骗的嫌疑了！而且他们这位先祖生前还因罪获诛、不得善终，大伙自然都鲜少谈及此事。

难他们大明现在已经不被百姓信任了吗？

不过是喂了旁人的钱袋、成就了旁人的青云路罢了。

老汉这想法并非杞人忧天，别看东西成了贡品像是件天大的荣耀，实际上落到当地人上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主要是中间有那么多人等着捞一笔，留给底人的还能有什么好呢？

光凭这一，就知百姓没有在大明治安居乐业。

朱厚照很有些郁闷，这郁闷其实昨天听文哥儿讲《朝天》的时候就有了，只是现在亲耳听到地方上的百姓这么说以后变得更加鲜明。他辩驳：“拿不便拿不，哪里就会家破人亡？”

两人顺便聊起了刚刚离开的文哥儿师徒俩。

朱厚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考虑，这与他从小到大的认知都不一样。百姓能够某样好东西，居然害怕当官的知，更害怕被京师的达官贵人看上！

他父皇连赐宴和灯会都经常取消，哪里会像宋徽宗那样大搞生辰纲？至于会不会有人给朝臣们搞这东西，朱厚照目前也没听说过，朝中应当没这么大胆的人才是。

倘若朝廷与地方上的官员都能民如，百姓岂有不愿意把好东西展示给他们的理？

老汉平日里在这里养鸭垂钓，兴致来了便读些闲书，日过得还算舒泰。他看了面上毫无动静的浮标，转与王磐闲谈起来：“怎么把他们给带来了？”

如果连自己的老百姓都没法信任你，你这个国家就会垮掉！

别看老汉如今独居城郊养鸭，实际上他祖上还过大人，比如曾当过丞相的汪广洋。

文哥儿见朱厚照一脸的不兴，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那久违的龙脑壳，笑着说：“我们在周围到走走。”他转问优哉游哉立在不远抄手看鸭群塘的王磐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