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人 第9节(2/2)

他本来以为江耀会说，“因为妈妈说过不要让我陌生人碰我”，或是“因为我不喜别人碰我”。

……这是乎温岭西意料的回答。

停顿了一，又补充，“他问，为什么？他不想来。”

“……？”江耀转过来，黑白分明的睛抬起来，看着他。

温岭西和徐静娴当然也不例外。

至少这个副人格，并没有伤害江耀的打算。

幸好……还没有那么糟。

“那么，为什么我给你洗澡的时候，你会不让我碰你？”温岭西缓慢地斟酌着用词，他不想吓到江耀，但他想要知真相。

温岭西心中另一份忧虑也因此稍稍减轻——他本来还在担心，江耀会在别人给他脱衣服时表现抗拒，会不会是因为曾经经历过一些和“脱衣服”有关的不好的事？

半晌，江耀说：

而江耀的仪式，就是看昆虫爬来爬去。

他直截了当地向江耀请求：“能让他来和我聊聊吗？”

蚂蚁还算好的，比较糟糕的是，江耀对蜈蚣、蜘蛛这些有攻击的昆虫，也抱有同样的兴趣。甚至曾经因为忍不住伸手去碰而被咬伤。

江耀：“为什么？”

据说他小时候就喜观察蚂蚁，可以蹲在院里看蚂蚁觅、搬运东西，看一午都不会累。

“江耀。”温岭西轻声说，“你有没有话想要对我讲？”

江耀今年已经21岁。但由于自闭症和社障碍的关系，他周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小孩来看。

温岭西呼一气。他忽然觉得，和那个副人格，或许是能够沟通的。

或者说，那个副人格，并不希望大家继续把江耀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清楚真相，才能真正地帮助江耀。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或许还不算太糟。

温岭西锐地察觉到，这句话是副人格教江耀说的。

他看上去很放松的样。

所以他才会说一句顿一句。他是在复述副人格的话。

好在昆虫馆会用玻璃把昆虫和游客分隔开。江耀在这里可以放心大胆地他喜的事，贴在玻璃上仔细观察。

但江耀心里那个副人格却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说这个回答本有什么问题。反而正因为这个回答太无懈可击了，才让温岭西心一震。

“你在家里的时候，不是妈妈帮你洗澡的吗？”温岭西问。

“……谢谢？”江耀疑惑半晌，试探地发言。

江耀盯着他。似乎在努力理解他的话语。

江耀并没有躲避。

然而江耀却说：因为我是个成年人了。

江耀说完一句话就会停顿一，语速很慢，很柔缓。

这就是为什么温岭西会想要帮他洗澡。这也是为什么徐静娴对江耀寸步不离。

式行为，他们会固执地重复某一件事，无休无止，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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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江耀视作孩童，就会自然而然地保护他，包容他，意识地想为他提供帮助。

各各样的蚯蚓，生活在的泥沙或是浅里。江耀正在努力寻找有没有蚯蚓从土层中冒。

温岭西：“你不讨厌这样被人摸，对吗？”

于是他不再运用心理学谈话技巧，也不再委婉。

温岭西一怔。

环节动区，主要是各蚯蚓。

“嗯。”江耀回答得很认真，“我不讨厌。”

温岭西觉得是时候正题了。

“因为我是个成年人。”

如果曾经在这事上遭受创伤，那么从此以后抗拒被人碰也是很正常的。

许久。

“不是这个。”温岭西哭笑不得。他叹了气，伸手了江耀的发。

来到环节动区以后，周围游客越来越少。整片区域愈发幽暗幽。

“我是个成年人了。所以我不需要你帮我洗澡。你也不应该脱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