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浪会有时(2/4)

林桓宇默然跟上，每在这石板路上踏一步，他便能更加清晰地看到那一个个于学海之上以苦舟、奋飞不辍的人。这觉在步通古阁之后更加烈。如果是门前的路只是戏称，那么这通古阁才是真正的学海。浩如烟海的书籍让他淹没，有那么一瞬，他有如坠一片星辰之中，除了满天繁星，他听不到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事，就连他那渺小如尘埃的自我都知不到。他听到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咚咚咚，连带着大脑、灵魂都在震动。

这次来江容远没有惊动太学里的人，只挥退了无关人事，默默地陪着林桓宇。看他痴迷的样，江容远本不打扰，只是夜渐，冬夜寒凉，林桓宇又怀有，只能把他从书海里唤醒，让他挑了几本书回去再慢慢细看。

林桓宇的心一揪，一时间没能从刚才的氛围中转过弯来。江容远见他沉默，满心愧然：“抱歉，我说好了会迎你太妃的，我言了……你本是有才华抱负，因为我才沦落到这个地步，被标记、怀了，还只能个妾。但太妃之位我会努力让它先空悬着，等我有了势力……”

“一言为定。”

学识会先人，以书籍通今古。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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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桓宇反过来宽他：“殿才被皇上皇后责罚，就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再添事端了。”说着说着他

江容远转带他看向与太学一街之隔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和太学风格相似的建筑，大门提“翰林院”：“太学的对面便是翰林院。”他指指脚的路，“学们都戏称这条路为‘学海’，渡过学海去到彼岸是每个太学学生的毕生理想。”

也就是在那一瞬，他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

林桓宇双手捧着茶杯，嘴动了又动，最后只凝两个字“谢谢。”江容远摇摇：“这是我答应你的不是？况且……”他顿了顿，注视着林桓宇的睛，“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可以如万千学般正大光明地坐在通古阁读书，甚至可以走过学海去到翰林院。”

“殿，”林桓宇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生气。正妻也好，妾室也好，其实都只是一个名分罢了，看清了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他说得认真，“殿与我之间本就是知己谊，又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呢？”

两人相视一笑，让车又多了一分意。江容远看着手中茶杯袅袅升起的烟，突然踟蹰，想了又想，还是开了：“其实桓宇，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和你说。”他组织了一言语，说：“昨日在里，母后说起你我的婚事，她说初十是个吉日，让我以妾室礼抬你门。”

“我带你去看看。”江容远的话将他猛然惊醒，林桓宇喜望外：“真的？”江容远无奈地一笑：“这本就是我想带你来的最后一站。”他指指前的大门，大门上悬挂着两个大字“太学”。林桓宇这才注意到这附近与之前市集中截然相反的安静，对上江容远笑的，又是讶然又是心澎湃。

当夜风如针刺般得脸颊生疼的时候，林桓宇才找回了两分脚踏实地的真切。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这一刻真真正正地对江容远满是激。林桓宇找上江容远的眸，想要言谢，那一瞬他又愣了。江容远里扬着笑意，那笑意让什么言语都变得多余。所谓山遇知音，便是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也知你。

怔忪只有一刹那，林桓宇坐直了，回以同样定的目光：“到那时候我一定会是得上殿期待的人。”

林桓宇久久望着，满心向往，肃然起敬。

江容远将人带回车里，车上已备好炉，炉一烘烤，林桓宇这才顿觉寒冷，不由一个哆嗦。江容远赶忙又给他倒了杯茶：“往后你想来便可以径直过来，通古阁的理人今日不在，但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他会为你安排一个清净。”

“走吧。”江容远招呼。他看着这路上的石砖，心中也有些叹。这条路有岸，学海却是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