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旧山河(3/3)

“嗯嗯”地应和着。

一年当的昭明寺祈福是皇家节里最重要的活动，人们总会迷信地认为它牵动着新的一年的运势，因为格外重视。江容远以前也主持过不少事宜，虽是叱骂，但他能父皇母后站在他后。这是他第一次受到自己是独自站在山巅，山巅可以俯瞰世界，可稍有不慎，便是粉碎骨、再无后路。

“是，儿臣明白了。”江容远攥冰冷的手。

“去吧。”皇后只把他送上山，却不再看他，也不多嘱咐什么，任由她这个儿忐忑不安地离开。

这次祈福除了皇上皇后，中皇皇女嫔妃、各路亲王及家眷都要参加。好在冬天衣服厚重，他们看不见江容远发抖的脚。站在至位俯瞰众人的时候，江容远板得笔直，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落了什么话柄，好在祈福举办得就班、不功不过，结束的时候江容远的衣都汗了一层，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

“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可有说错什么话？”江容远捧着茶，问玉喜。

玉喜摇摇：“殿今日表现得，并未说错什么。”

“是吗……”江容远看着远方愣神。他是太，在今日这场面他理当是最有权威的那一个，可他反倒是战战兢兢，比面的哪一个都更显得卑微。

他是太，若无意外未来势必会继承大统，到那时他该如何统御四海呢？江容远陷茫然，他以前总想着有一颗仁心便好，刻意去忽略很多事，一些他不愿意去思考的事。

况且现在父皇不好，说不定……不对不对，父皇正值壮年，不会有事的。江容远赶把这念晃脑袋去。

他是太，若无意外未来势必会继承大统……若无意外，皇位人人垂涎，自己这般脾，真的会没有意外吗？

想来以前自己的压力全来自于父皇母后，自己总困圈于他们的斥责辱骂、他们对自己的否定不认同，好像天底最大最困扰的事莫过于此。现想想，自己真是单纯幼稚得可笑，就像一个只会背书的书呆，父皇骂得对，他能成什么事？

寒风透骨，江容远了衣服，  却更觉寒冷，也不知冬天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越是期盼着天的来到，天便越是姗姗来迟。冬天像是没有尽一般，格外漫又异常寒冷。慧通方丈的用药让皇上的咳疾有所好转，但从昭明寺回去之后没一旬，又复发起来，还没过正月，就重到需要卧榻休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