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担当(2/2)

李思文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叫住了他。

面前这位中年人是他的父亲，这位父亲当面说了放弃自己的话。

陌生，也心痛。

李思文压心的思绪，想到这桩麻烦的后果，顿觉心力皆失。

坐了来，冷冷：“飞玉雕一事，天只字未提，与你祖父饮宴只忆当年太宗先帝风采，只说你祖父之功绩，饮宴便终了。”

唯独今日此刻的李钦载，教人分外陌生。

“钦载，莫怪老夫心狠，对你，老夫已无能为力，但李家人丁众多，不能因为你而被牵累……”

大错已铸，结局已定，再难挽回。

李钦载说完后便朝他行了一礼，转走前堂。

如果一个人死后墓碑上只能刻一个字，那么李钦载的墓碑上刻的一定是个“累”字。

成年后缩回伸向父母的手，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担当。

无论再难再苦，无论多少次被人踩泥土里，卑贱得不如狗，他都不曾向父母诉苦哀求。

“自幼你祖父与老夫对你溺过甚，由你任胡闹，而你，结的狐朋狗友越来越多，在外越来越跋扈，终于闯弥天大祸，闹到不可收拾，今日之祸，是你的报应，也是我李家的报应……”

在他心里，前这位父亲只是一个陌生人。

神复杂地看着李钦载，李思文：“你当须有些准备，这一次你逃不过去了，徙千里恐成定局，天赐宴大约便是向你祖父透此意，不日大理寺或许便要将你拿问。”

这一世，也是如此。

“你若早一日有这般担当，老夫拼了命也要保你来……”

不起房租被房东扔行李，独自蹲在暗的过里，一边啃着冷冰冰的馒一边没心没肺地给女朋友打电话说荤段。

一个陌生人放弃自己，本就天经地义，能有什么绪？

李思文说不去了，李钦载的表却一直很平静。

李思文嗯了一声：“一字未提，这绝非好事，恐怕天也扛不住朝臣议论了……”

但李钦载心却毫无波动。

“钦载。”

眶渐红，李思文低声叹息：“……迟了，太迟了。”

李思文扭过去，不敢直视李钦载的目光，黯然叹息：“你……准备一，过不了几日或许便有旨意，离家之后自己保重，三五年，三五年后……”

前世的李钦载大学毕业来工作，混迹社会十余年，给上司折过腰，给客陪过笑，酒泼脸上他仍笑得像个百依百顺的孝。

“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了。我闯的祸，我来扛，不牵累李家。”

前的儿突然变得无比陌生，曾经闯了祸只知推诿耍赖求饶甚至打撒泼的少年，此刻却如一株雪中的松柏岿然不动，用的姿告诉他，他担得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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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文中的光彩像燃尽的灯油，渐渐暗淡。

李钦载眉皱了起来：“一字未提？”

脑海里的画面飞快闪现，从李钦载幼年的牙牙学语，到孩童时的任蛮横，再到少年时的跋扈骄纵……

李思文的中充满了失望，对李钦载竟是不打也不骂，而是萧然叹。

李钦载停脚步。

望着面前这位陌生的父亲，李钦载忽然笑了，笑容从未有过的灿烂。

李思文震惊地看着他，手捋青须的动作凝固不动。

不然呢？抱着李思文的大哀哀求告吗？

是因为这次闯的祸太大，大到不可收拾，无法挽回，所以一夜之间成了么？

祸是自己闯的，责任当然由自己担。

血缘无法否认，原本被亲人放弃应该很心痛很愤怒，可李钦载却并无任何绪，仿佛只是在听一个陌生人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的事。

经历说不上多么伟大，也无所谓屈辱，不过是一个成年男人应该承受的苦难。

此时此刻的李钦载表现来的担当和成熟，是他这辈都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