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 第34节(3/5)

谁料冬风多恼人。夜半分居饮恨，不如溪吃饱撑。

啧，好诗啊好诗。另附上题记和落款：没有人能参透。——溪。

次日是除夕，天不亮便要赶回余府，同去祭祖，余娴收拾完，便由溪一陪着歇息了，睡得了，迷迷糊糊间，听见溪傻笑着念了一首小诗，字句听不清，唯有顿句后四字：“我?的…！”格外醒耳。余娴习惯了，反倒睡得安心。

因寒衣节时突生变故，不曾照步骤在家中好生祭祖，今次过大年，余宏光打算携阖家上前?往枭山升鼓庄，也?就是余家的祖宅，清扫故居，上坟祭祖。枭山原是余家的，山险封，唯有余家人有通天去往升鼓庄，因为太麻烦，路途又远，饶是余娴也?没怎么?去过几回，她只晓得此有数名?目不识丁的聋哑守居伯伯，还?有些只熟清路机关，别的一概不知?的愚者，年累月地守着宝地。山中遍地黄金坟与?矿，若传去盗墓者和猎矿贼都会觊觎这些宝藏，可技艺再?超，是山也?不来，消息也?不去。

没人知?这里有多奢豪。

她幼时来此，阿爹就曾叮嘱过她，不要失足落去了，里面得很，险得很。

余娴年前?盘算中的日便是这天。

天灰青时发，并不驱车，怕赶不上，皆由专人带着，驾而行。萧蔚策携余娴，用大氅裹着她，月事中本就怕冷，余娴又寒，动辄冰凉，若再?张?言谈，吃风雪，恐怕还?要再?烧一场，因此两人一路无话?，余娴把埋在他?取，时不时探来看?看?。

兄们曾为了不去学?堂，犯事时溜得快，苦练过策。大哥英姿发，也?就跑时瞧着不像个混账。二哥再?也?不能骑，由专人带着，许是想到年后要被放逐至边疆，他心已死，呆滞若。

余娴想起之前?小厮通报，自?打阿爹和二哥断绝关系，二哥虽心死，却反而不寻死了，阿娘醒后去他的院外远远看?过几回，听嬷嬷说每日只会吃饭睡觉，也?算安心了。两人一直不曾说过话?，唯有阿爹传唤他至书房，告知?他戍边一事那天，阿娘也?在，远远对上视线，二哥滔天的恨意就漫了来，问这是否为阿娘的主意？被阿爹掌掴，阿娘才说了一句，“是我?的主意。你若不甘，活着闯些名?回来，向陛请旨，以毒妇之名?让你爹驱我?堂。”

二哥却并不受激，依旧蔫蔫的。颇有一但凡没人照看?，他立即去世的脱俗。余娴不再?看?他，平移视线，落在爹娘上。

从前?她就注意过，每逢阿爹策时，阿娘并不依偎，总是频频指，一会怨他骑得太慢，一会又怨他打太轻，阿爹就会笑着安抚她莫急，她便更急，骂他本不会骑，一都不豪。如今两人又是这般，余娴静静观赏一会，角就有些红。

抵达枭山时已是申时三刻，要从通天攀梯上去须两个时辰，但有铁索机关，攀梯边一程一程的愚者将人拖上来，便用不了那么?时间了。余娴幼时不关注这些，如今带着目的而来，忽然意识到，以前?的余家究竟有多穷奢极，仿佛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另一世朝中。

而今的升鼓庄却犹如一座死城，庄外山林茂盛，划一片地作墓地，墓碑多了，看?得人仿佛为死亡这件事麻木。庄雕梁画栋的“殿御园”犹在，随意拿起一簪敲一敲墙，都有金粉洒，若是凿一凿，一块金一块玉，拿去也?能用许久。这是大哥和二哥都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