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温玉的告白(2/2)

她不知自己的话让温玉如坠冰窟，还在奇怪他为何突然间变了脸。

“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小鱼又问。

他如此颓然，抬眸看她时，满皆是悔恨：“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每次都只能听着她问他是谁，在他话语梗住不知如何开时，又看着她得不到回答转而悄然消失。

温玉不知她喝了孟婆汤，还在为找到她而窃喜：“我在等你啊，我等了你好久。”

她停在岸边问他：“你在等人吗？”

他在漫年岁中煎熬，一次次目睹她受伤落泪，却什么都不了。

百余年时间里，温玉只能偷偷去看她，连和她说话都不敢。

忘川河洗涤了她所有的罪孽，也将关于温玉的记忆抹去。

剜心之痛，不过如此。

后来天警告他，如果再敢手，她的命格只会越来越苦。

这，楚潼熹彻底傻。

那时候的温玉，站在忘川河岸苦苦等待，又苦苦寻觅。

叁次回，温玉的影早已在她的记忆里然无存。

忽然想起，海珠第一次来时对她说，知她所受叁世回苦。

所有的思念，只能化作一笔墨落在纸上。

她要受叁世回苦，所以命格极差，生来就没了爹娘，靠着吃百家饭大。

那时候的温玉会有多无助？又会有多心痛？

忘川河湍急，不等温玉拉住她，她已经随着波浪消失。

楚潼熹正开质问，却又听他继续：“前两世的你。”

他没办法帮她改命，只能睁睁看着她受苦。

他怕自己害了她，哪怕思念成疾，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如果自杀的这一世是第叁世，而温玉又和最初的她有过因果，那在她刚刚转世回时，他还没被关茶楼，偷偷去看她也并非不可能。

温玉只能回到忘川河岸，等着几十年后的她再次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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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来了，却还是同样的对话。

第一次小鱼懵懵懂懂游过，抬看见他，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是满满当当一箱的画，随手一卷展开，都是她。

温玉不死心，不顾间律法追到间，可她已经转世投胎，再也没有了往昔记忆。

温玉怕她看见画像，是怕她恨他不曾手相助，睁睁看着她被苦难磋磨。

可她却又毫无记忆。

温玉悄悄给过她银，可不他给多少，那些银总会不翼而飞。

楚潼熹临近崩溃，捂着嘴无声落泪。

她不知温玉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怪他。

那些画像，从她的第一世到第叁世，从她的笑到她的泪，全都一记录。

可他依旧等着她，哪怕她没了记忆，他也愿意等着她，等她回来，重新和他开始新的。

“我画了很多你，但每一张你都不知。阿熹，我不想让你受苦，可我帮不了你。”温玉低声说着，单膝跪在床前，将床边锁着的箱打开。

满箱画卷，是温玉达百年间漫无声的告白。

温玉低着，连耳朵都耷拉来，声音里带着说不明的失落：“我看着你喝了孟婆汤，走过忘川河，整整叁次。”

可他最终还是在她面前毫无保留，于他而言，他不到在楚潼熹面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