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3/3)

那影转了几圈，忽而消失在窗前，不多时，门帘打起，阿素牵着小姑娘的手走了来。

他隐隐听见那婢女阿素叽叽喳喳：“姑娘你随我来，我那儿替你收了支东珠步摇，上了更衬这衣裳。”

江陈借着廊风灯的光，睇了一那影，忽而凤微扬，迷离了一瞬。

他手中那株红梅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小姑娘一艳艳嫁衣，踏着月光而来，面上还带着羞赧的笑，像极了那些梦里的场景，她披嫁衣，来他的妻。

在这恍惚的梦境里，他隐隐听见小姑娘语带怯，开了：“阿素，五月初五就是我跟大哥哥的婚期了，我真的要嫁人了。”

那梦境哗啦一声碎成了粉末，江陈勾了角笑，自嘲的落寞，她是要嫁人了，可嫁的不是他。

方才还剩的半截梅枝，在他手心里被了个粉碎，细小的枝桠戳掌心，淋漓一片血迹。

他闭了闭，想起从前在首辅府，他要娶柳韵，每每当着音音的面提来，从不避讳。

他定亲，他聘，都是她睁睁瞧着定的，她那时但凡对他有一心思，又会是何等滋味？

他再不敢想，微凸的结了，仰看暗沉的天幕，怪不得她斩断的那样利索，怪不得她拼死要离开。

这世上，同旁人分享自己的人，原来是这样的锥心刺骨。男人不到，又凭什么要求女人到？

可惜，他知的太晚，晚到明明血不止，可还是不忍心，去毁掉她的笑颜、她的期待。

音音夜里睡的不□□稳，一早儿起来，便去厢房清米粮。

她裹了件夹棉斗篷，秋香的底，领一圈雪白的狐，烘着一张小脸，益发显的晶莹透彻。

她步青石台阶，沿着院墙往厢房走，冷不防听见一声沉哑的男声在喊：“沈音音”

她吓了一，抬去寻。微踮了踮脚，才看见了江陈廓利落的脸。

这堵院墙同她差不多，她往后退到台阶上，仰起，才能看见隔院落的些许景致。

那株残雪垂枝梅开了些许骨朵，风一，冷淡的梅香，这一树梅，江陈斜斜倚在枝上，肩上落了一层夜里细小的雪粒，里血红一片，似乎一夜未睡。

他人，这院墙些许，此刻微垂了看她，密的睫垂了来，掩去了里晦暗的光。

他问：“沈音音，嫁季家真的是你期待的日吗？能不能换个别的期待，成不成？”

不知为何，他明明还是一副骄矜的桀骜模样，声音也无半低声气，可音音就是从这一丝一缕的落寞里，听了祈求的意味。

她了颈上的狐，呼的气息凝成白霜，让一张莹莹的脸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