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3/3)

清晨里第一声钟鼎之鸣，远远传来，那是青云门晨起的信号，也是唤醒这新的一天的声音。这钟鼎之鸣低沉而厚重，回在群山里，久久不散。

苏茹的心，似乎也随着这声音，猛地了一。

守静堂前，有影或跪或躺，一向睡懒觉的大黄，不知怎么今日却起得这么早，而且乖乖地趴在守静堂门石阶之上，不喊不叫，无打采的样。

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大黄耷拉的耳朵动了动，脑袋转了过来，向着守静堂里看了一。那晨光还未完全照亮的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正呆呆地望着这边。

苏茹的心，不知为何得越来越快，像是要爆裂开来一般，

她觉得有些不过气来，那个静静地躺在守静堂石阶上的影，熟悉得像是刻在她魂魄最、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影。

可是她此刻，却在心中千百次地祈求自己错了，是自己看错了……

她面苍白得像纸一样，脚上如了铅，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嘴也在微微颤抖。趴在田不易旁的大黄，看着苏茹缓缓走来的影，尾对着她轻轻摇晃了一，却又重新把埋在了地上，一双默默注视着躺在前的主人。

走近了，终于是近到了无法再逃避的地方，田不易那张熟悉的脸庞映苏茹的帘，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那么安静地睡着了。

苏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一个踉跄，竟险些跌倒在地。幸好她行厚，勉稳住了，饶是如此，她前仍是一阵阵地发黑，双脚无力，走到了田不易的旁边，跌坐了来。

颤抖的手，慢慢抚过田不易的躯、衣衫，经过田不易膛的时候，苏茹的手猛地停顿了一，抖得更加厉害了。

然后，她角缓缓了两行泪，一滴一滴，都落在了田不易的脸庞之上。

她轻轻抚着丈夫的脸庞，手一片冰凉，阵阵寒意从手心里传来，像是一直寒到了心底。她凝视着，嘴不停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什么话，可是一个字都说不来。

在她旁，大黄发了“呜呜”的哀鸣声，把凑了过来，在她的边，轻轻磨蹭。

她缓缓抬，望着石阶之跪着的那个影，还有在一旁的灰猴。半晌之后，她低低地，带着哽咽，：“你是……小凡？”

鬼厉的抖了一，没有抬，相反他的颅反而埋得更低了，甚至已经贴在了糙的地上。泥土磨砺着他的肌肤，可是他毫无知觉，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发抖的声音：

“是……弟……师……娘。”

苏茹凄然一笑，：“你不必如此，起来说话吧。”

鬼厉跪伏在地，没有抬，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不敢再看苏茹一，低声：“弟罪该万死，没……没能保护师父周全……”他声音断断续续，痛苦而扭曲，仿佛说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一惩罚。

苏茹慢慢地将田不易的上半抬起，拥抱在自己的怀中，她的微微颤抖着，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到了田不易上的冰冷，还是想着，要将这冰凉的躯用自己的温去焐。

“你起来吧。”她的声音听起来空而凄凉。在鬼厉记忆中，师娘从未有过如此无力无助的语气。这让他更加畏怯痛苦，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脸在沙土中慢慢移动，好让那面上的痛楚，可以分散就快要炸裂开来的心。

“你不起来，又怎么告诉我事的经过呢？”苏茹淡淡地说着，目光却只望着怀中早已没有知觉的那个，像是此时此刻，她中再也容不其他的东西了。

大黄向前爬了两步，用轻轻蹭了蹭田不易的，哀鸣声低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