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假如在那些瞬间(4/5)

是淡然经过，脸上没有带笑。黎鹦望向脚，蹲，看清上面镌刻的人名。

李凤英。

黑白照片的女人安静笑着，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黎鹦都快要想不起来她的样。

墓碑，一束黄白的康乃馨已经枯萎，她知是周聿安一周前放这儿的。

手指住发褐发黄的片，过期的炸开在指腹，涩的、苦的、并不好闻。

黎鹦抬，湛蓝的天际一望无尽。

难得的好天气。

陈青竹和黎鸣在夜降临时找到了黎鹦，女人睛哭得红，把呆呆蹲在墓碑前的小女孩拉起来，又是埋怨又是后怕地抱住她，地、牢牢地。

“我们早该想到你在这儿的，小鹦…没事了，和妈妈回家吧，不想去我们就不去看了好不好？别害怕，我们会陪着你的。”

那是黎鸣、陈青竹、黎朔的家，黎鹦从不觉得那是她的家。

她从浴室来，陈青竹摸摸她的脑袋，帮她发，像小时候那样守在床说话。

“你已经这么大了啊…”

黎鹦偏看，陈青竹在笑，底却有化不开的忧愁：“最近我经常想到你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瘦这么可怜的女孩呢，你那时候怕生，想和我说话却又不敢，躲在墙后远远盯我看，被我发现就缩回去，像只应激的小松鼠。”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叫七七。”

陈青竹摸着她的发：“名字应该要赋予好的意义呀，我去问你妈妈，七七有什么义呢，她说，七月初七除了是七夕，还是魁星的生日，妈妈希望你能变得优秀、韧、勇敢，在那一天虔诚地许愿，上天或许就会听到，所以啊，它成为了你的名字。”

这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现在，她又是什么样的表呢？

陈青竹看着她，睫缓慢颤动，球好像蒙起漉漉的雾，半晌，伸手。黎鹦觉女人温凉的指尖在自己抹过，带走的东西。

“睡吧，妈妈在呢。”

同以前很多次一样，周聿安过了这次手术，一月初的时候，陈青竹接到他醒来的通知。

黎鹦在家待满了两周，陈青竹等到周聿安状态稳定才决定告诉她，彼时她还窝在沙发上，抱膝看电视剧，漆黑的珠清晰倒映屏幕绿的块。

全神贯注的样，但陈青竹知她没有在看。

“小鹦。”沙发垫陷，黎鹦转，陈青竹伸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他醒了，现在想去看看吗？”

那双仿佛永远也不会有绪波动的瞳孔微缩，她的表在这片刻变得呆愣。

周聿安转了重症监护室，单人病房，脱离危险没多久，仍需严格观察治疗。

黎鹦穿了件白羽绒服，脖上是冯绮从学校考场带给她的红棕羊围巾，周聿安在一次过年送她的生日礼。

陈青竹牵着她的手推开病房门，消毒味飘的浅房间，黎鸣、李纳海、田彭越都围在病床前，听见脚步声齐齐转，默契让开位置，去，阖上门。

光可以照到的床上，周聿安瘦得比以往都厉害，蓝白的病号服穿在上显得宽大，肩膀上披着走前那件黑羽绒服。

但他的神很好，将自己收拾得净净，会扎到她的胡茬也不明显，抬的时候，棕珠浮现笑意。

“小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