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午还要去个地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对面买个盒饭。”路对面有间快餐店，店门动摊档码了一框框饭菜，玻璃上贴着黄字“5元三菜一汤。”

程一清这人，有啖饭，有张床睡，也算不上穷。但怀野心的少女，想大一的事都捉襟见肘，这微微的痛，只有像她同等阶层同等望的人才能够会。八九十年代的改革开放红利，她没赶上，风起云涌过去后，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她被卡在了千禧年，人上不去，心不来。电视报纸分析说，未来是it跟互联网的时代，她无论如何想攀住青云端上掉来的绳，将自己上去，却不料摔个粉碎骨。

一路从银行来，她想得神，越想越远。说起来，她借钱生意，不也是为了给妈改善居住环境吗？老爸心里只有饼店，哪里想过让家人过更好的日？

粤语，意“待他看得起你”

“一般般。”

路上车飞驰，德叔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望望，逮到没车辆的空隙，急匆匆往对面赶。脚一用力，更显蹒跚。

，你有前途……”，只觉前途未卜。

程家就是被留在原地的人。

德叔两年前过手术，此后脚不灵便，材也胖了些，走路时有轻微的一瘸一拐。程一清说，“我去吧。”德叔不兴了，“一个盒饭我还是买得起的！”程一清心一般，也懒得反驳，目送他过路。

里脏，最后浪一过，前面的淘金者飞升离开，看闹跟抱怨的人仍然留在原地。

这一年，程一清耳边听着“财神到，财神到，好走快两步，得到佢睇起你

倒是横街窄巷播着的贺年歌曲，从十年前至今都没变，还是许冠杰的《财神到》。要到几年后，广东贺年歌才会换上twins闹闹的歌声，还有刘德华的“恭喜你发财。”

她不说话，德叔也不说话，父女俩自银行后，就这么闷声走着，走着。距离节不到一个月，大街小巷洋溢着迎气氛。大路边有人摆四季桔在卖，远远望去橙灿灿，像铺了半条路的碎金。商店门前都摆着年桔跟鲜。不少女人趁着发廊还没提价，去了发，又到百货商店购置新衣，再去超市采办年货。买红瓜糖莲散，放在果盒里，才算一个新年。但近年来，上门拜年的习俗好像少了些，有钱人家的果盒里，也不兴放这些，都放巧克力了。一人家的经济收平如何，从一个小小果盒里已见端倪。

“小心啊——”程一清冲他的背喊。

德叔哪里知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他低看时间，哦，中午时分了。“你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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