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rus 5(2/2)

天空是明亮的晴蓝，一小片狭的条状，看不见建筑之后的广阔。

「他说得对啊，你胆大、敢担事，要是没有你，肖狼本组不起来。我就什么都不好，上次你被氓揍我也只会跑。」

但是，又有谁能帮阿虎呢？

李甩开她的手，「他们都看到了。」

「我不去，谁来帮你们弹吉他？」

「你发什么神经？」

直到他爸又回来了，听说这件事后便让他弹来听听。他当然是百般不愿，最后也敌不过命令，弹了最擅的一首歌。

「那你搬去，我陪你看房。」

其实，观眾也是很可怕的。当李站在台上，面对零落的观眾时，他的手指忍不住发抖，害他弹错了好几个地方。但比起害怕，那更是张，而他站在肖狼之间，边有阿虎、有石……就算是他老爸站在台，他可能也敢继续弹。

李喔了一声，把吉他收起来，再也没拿来过。

「你本来就该跑，要不是后来有浩克，我还能好好站在这吗？」阿虎说：「别那么北七好不好？我敢衝是因为我别的什么都不会，不然我还能嘛？当谱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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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样？」阿虎说：「他们能说啥毁？你是我们的吉他，就算被老爸揍了也一样。」

李国中时学吉他，只是因为这样很帅。他练了快半年，觉自己像电视剧里浪漫的男主角，每次弹给女孩听都会收获满满崇拜的目光。

「柳咏诗会弹吉他。」

恐慌渐渐止息，他确实喜弹吉他，喜柔和温婉的乐声，更喜能弹那旋律的自己。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明白，其他人也许会骂他弹得不好，但肖狼里没有人会因为今天的事而嘲笑他。

老爸没有骂他，但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拢是没路用欸东西。」

「我要退团！」李回时大喊。

从小都是阿虎带他玩、帮他把玩抢回来，只要跟阿虎玩在一起，他爸就比较满意，也不那么常打骂他。

「不差啦。」李低声回答。

「你别听你爸讲的——」

他明白自己这辈都不可能变成阿虎，也当不成他老爸的好儿。

直到阿虎叫他练琴、直到他加肖狼。

他爸是那么悍、无法抗衡，只要站在老爸面前，他就害怕得说不话，任何话语卡在咙里，再怎么努力都衝不破隐形的限制。

「你本不懂，从小就这样，谁都比较喜你。」李了气，「我爸恨不得你才是他生的小孩，啊我就是没有气魄、不像个男人。」

从小到大一直陪在他附近的阿虎——又一次地帮了他，又一次。

界线分明的影在地上画地盘，两人靠墙躲在影里，避免被毒辣的太灼伤。李瞥了瞥阿虎，她蜷缩蹲着，将自己缩小。

「别回来不就好了。」李用力踢开地上的铝罐。

「那金星赏呢？」阿虎盯着李，「你想去吗？」

「你爸就是那副样，能怎么办？」阿虎说：「他好歹会找你。」

「我还没问过，你到底想不想玩乐团。」阿虎抬起。

李顿了顿，「你当谱架也太碍……」

「你被揍趴还差不多……」

好几次，李都没有回应，在巷尖鑽，直到阿虎把人扯住。

阿虎骂了句北七，随着气氛缓和，她将背靠在防火巷的泥墙上，地吐了气。

李地吐了气，慢慢觉自己脚踏实地地站着。其实不只是他，肖狼里其他人也都曾被阿虎拉过一把，好像只要有阿虎在，任何事总会迎刃而解。

「北七喔，嘛一直帮我找藉。」李嘖了一声，「我想弹才会站在这，不然谁要理你啊？」

「哪有什么想不想啊。」李抓了抓发——阿虎去哪，他就去哪，一直都是这样。

「柳咏诗来找我的时候，我也觉得莫名其妙。」阿虎说：「后来我发现，其实我很喜弹琴…..你勒？」

李跟她靠在同一面墙上，仰着呆呆地看着巷里狭窄的天空。阿虎蹲来，将两条手臂放在膝盖上。

「那就不准退。」阿虎说：「我们去赢那个奖杯回来，谁你爸怎么想，反正他没几个月就要再海了。要是有人敢笑你，就算是肖狼的人我也会一拳把他揍趴。」

「不要开玩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