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2)

没有人为死去的人悲戚，庙堂里，官兵们在廊房里喝酒赌骰，达官贵人依然夜夜笙歌，江湖中，“侠义之士”会为了一言不合而剑争斗，他们有的有权，有的有钱，有的有名望，他们才是这世间的主宰者。

逃荒的第六十八日，我娘死了。

千里迢迢，漫漫黄沙，忍受着饥饿与痛苦，沿途埋葬着亲人的尸骨，走过了多少日夜才到达这里，以为终于能迎来一线生机，却只有一场无人生还的屠杀在等着我们。

明知自己杀了人，那为首的人却连停也没停，很快就消失在了街的尽。也没有人为我们讨公，我守着我娘的尸一整天，第二天一早，要迎接京城派来的锦衣指挥使，巡城的老厢军早早便来了，起来铲开了雪，又推来几辆太平车，一路将那些死在店铺屋檐的叫拿草席裹了，丢到城郊外边的化人场去了。

匹一路掀翻了无数摊贩，我娘将我推了一把，自己却躲闪不及，被活活踩死。

我娘那时候脸上已经没有表了，里一片空茫，她沉默地照着了。我爹已经瘦成了一副骨架，包着骨，一刀去甚至不什么血，我娘让我喝，我喝不去。

过两天，逃荒的队伍里，越来越多人易而。

逃荒的第十三日，我最小的妹妹饿死。

与她相识很巧合，那年闹饥荒，又逢战祸，我跟着爹娘兄妹一路逃亡。

我和娘排得靠前，侥幸在官兵令前挤了去，我娘瑟瑟发抖地抱着我挤在墙，我们睁睁看着城门在前闭合，无数哭天喊地的难民被关在外面，而挥舞着弯刀的瓦刺人已经策冲了过来。

绮窗大我五岁。

我心惊胆战地看向东方，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一支队泼风一般冲了闹市。当那个挥舞着鞭，大声喊着：“开！开！”队中间护着一辆车，车里不时有血迹滴落，后来我听人说，那人来自武林上赫赫有名的金刀王家，比武时被另一派的手所伤，受了重伤，赶着送医。

十八日，我爹也死了。他把能吃的，甚至是一，都省来给我和娘了。死前他跟我娘说，把他的手腕割开，喝他的血，还能撑几天。

第45章 绮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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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得很，抱负远大，我们这样的人只是他们脚底的尘埃。

十五日，大哥饿死。

正准备定州城时，正巧有一队瓦刺军来攻城，守城的官兵立即令关闭城门，两只戟一就刺穿了几个堵着门不肯走的难民，往外一挑，扔了去。

完了，我家醋缸要杀人了……

我们在路边向每个过路的人乞讨，这条街上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几乎每家铺的屋檐都坐卧着衣衫褴褛的乞丐，我们只是其中最不起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