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2)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生。

小孩总是用忧虑的目光看着我，他说我突然就老了许多。我也发觉了，我的脚越来越不灵便，睛也了，有时候一句话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而不自知，但我心里并不觉得伤，人老了，总会有这一步。

我并不到悲伤，我们曾经经历过风风雨雨，也走过了平静如的几十年岁月，我怀抱里的这个人，我们一辈也没有分离，从年少到暮年，我很兴我能默默地陪着他走过了一生，相守到生命最后一刻，我们依然相。

我一个人住在园里，不要任何服侍的人，这个地方对我而言是不允许任何外人踏的，我也不需要除了东方以外的任何人，我这样很好，只是在寂静的夜里，睡在徒然空一半的床上，会有一寂寞。

我想我快要死了。

直到那个雨天，奇怪，那只是一个极其平凡普通的清晨，可是对于我，却好像带着一预示着什么的气味。

闭上，却闻见了草木的清香，耳边还有雨滴的轻响。

比我先走，但我想，这样就好。

我才不舍得将他孤零零地留在人世间，所有生离的痛苦，所有死别的悲伤，他都不需要经历，他只需要握着我的手，然后安心从容地睡去，与他三生石旁再次重逢，就好。

土前，我将那只装有我们两人发的护符，轻轻压在了他的手。这护符已经很旧了，颜褪得看不清，东方用针线补过无数次，最后舍不得再挂在上，便小心地收了盒中。除此之外，我还将我们所有温馨的回忆都找了来，一一陪他葬。

结发与君知，相守以终老。

他似笑了笑，在我怀里闭上了睛，再也没有睁开。

东方走后，我整个人就空了来，每日早早醒来不知该什么好，只好如同他还在时一般去厨房为他饭，然后步履蹒跚地来到他的墓前，陪他说一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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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还是来临了，即使心里已经有了预，但真正到来之时，我的心还是瞬间塌陷了。东方走之前，已经发不声音，只是睛还望着我，我知他担心我，于是我用我那双枯瘦而布满青的手抱住了他，像是过去的每一日哄他睡一般抚摸着他的背，我对他说：“安心睡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等我，等等我，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

我依然抱着他，回让那些人都去，我说：“别吵他。”

后面哭成了一团。

没有将东方葬在后山历代教主的墓地中，我执意将他葬在前世我们初见时，那株老槐树，而他的棺木旁早已预留了一个位置。